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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日食

好吧,平常的朝會就不說了,正旦、冬至和萬壽聖節三大朝會,嘉靖皇帝都會提前下旨全免,只安排個國公率滿朝文武行禮,唯一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的也就是每三年一次的殿試。

按照吳山所列的辭朝儀進行的話,在景王離京前兩日他都要出面,還要面對景王和景王妃,嘉靖皇帝會做嗎?

雖然大部分朝臣都認為嘉靖皇帝不上朝和不願意見二王,主要還是和前朝正德皇帝一樣,整日裡忙著修仙大業所以耽擱了朝政和家庭親情。

正德皇帝是忙著玩兒,嘉靖皇帝是忙著修仙,可是魏廣德卻是持不同意見的。

實際上這也是後世的,比較通行的看法,嘉靖皇帝並不是惰政,而是因為被整怕了。

見了兩個兒子,結果不久兒子就死了,所以他相信的陶仲文的說法,“二龍不相見”的箴言已經深深刻入了他的骨子裡。

儘管是景王離京就藩,嘉靖皇帝也未必會接見他,否則正旦日就見景王了。

後世觀點,嘉靖皇帝在位四十五年中,除了最初那幾年,朝政落在楊廷和等人手中外,之後的時間,朝政權柄都牢牢的抓在自己手裡,一刻沒有失落過。

之所以會如此,那就是嘉靖皇帝雖然忙於修煉道家秘術,卻每日從不懶惰,堅持處理內閣所轉來的公文奏疏。

對於內閣的票擬,嘉靖皇帝從來都不是盲從的,而是會做出自己的判斷,這也是在有了內閣以後,他又設立直廬的原因。

對奏疏中不懂的,或者不知的,馬上就召見大臣進行詢問,然後再做處理。

拍板權,始終牢牢握在手裡,讓閣臣們雖然能得勢,卻不敢肆意妄為。

“這是制度,陛下應該”

高拱一開始還沒太在意,可是隨即也領悟了魏廣德話裡的意思。

嘉靖皇帝破壞的規矩已經不少了,即便當年被認為荒唐透頂的正德皇帝也沒有像當今這樣,十數年不上朝的。

“你是說,陛下可能會駁回?”

高拱瞬間臉色大變。

“不知道,聖心難測。”

魏廣德搖搖頭說道,“不過就算是駁回,應該也只是會對辭行的儀程進行大幅刪減,有可能入宮的那些會被刪掉,畢竟欽天監已經算好了時間,要是真的直接駁回,這一來二去的,說不好就誤了吉時。”

其實魏廣德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嘉靖皇帝或許真的抗拒見到他的兩個兒子,擔心他們會因為看到自己而生意外。

高拱這時候已經站起身來,搓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

“我怎麼沒想到呢。”

高拱來回走動,嘴裡也小聲嘀咕道。

辭朝儀在遞上去前可是過了他的手的,當時他還覺得吳山所做四平八穩,完全按照儀制而為,斷然不會有錯,卻偏偏忘記了當今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皇帝。

雖然在選擇儲君的問題上遵守了祖制,可只是一個親王就藩的事兒,就算嘉靖皇帝真的違反前朝制度,可現在滿朝文武除了一部分人外,其他大部分人都巴不得景王早點離開,自然不會多生事端。

想到這裡,高拱站定後對三人說道:“此事是我馬虎了,如果公文真被陛下駁回,那我就向吳尚書提議,直接刪除景王入宮的儀式,換成景王攜王妃遙拜帝后辭行,百官立候。”

不僅是嘉靖皇帝不願接見他們,往常連百官女眷入宮覲見都一同取消,不過高拱話說道這裡的時候還是有點猶豫,畢竟景王母妃盧靖妃還在,不安排母子相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正該如此。”

魏廣德說道,“之前我在嚴府也看到過陛下批閱的奏疏,我看其中不少都有紅字改動。”

“是的,一些陛下認為不妥的,會御筆修改。”

雖然這些改動,執筆之人其實大多是司禮監秉筆太監所寫,可都是按照嘉靖皇帝的意思所改,說是御筆也不為過。

以前魏廣德在嚴府串門時就看到過還的奏疏,以魏廣德當時的看法,這類修改中其實有些是無關緊要的文字,該不該動其實都不要緊。

可是嘉靖皇帝還是在奏疏中改了,之後魏廣德才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在提醒百官和內閣閣臣,你們的奏疏朕都有看過,別想糊弄我。

當然,對著想法,魏廣德誰也沒有說過,至於其他人是否也這麼想,魏廣德也懶得去問。

只是,魏廣德、高拱等人沒想到的是,辭朝儀的批示還沒有下來,僅僅兩天後,就再次生了一件大事。

嘉靖四十年二月七日,當天紅日高懸,天空晴朗有片片白雲飄過,雖然依舊有些寒冷,可也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

巳時正三刻,天空忽然逐漸變得昏暗起來,如同即將入夜般,隱約可見漫天星斗。

“日食。”

天空的異像生之時,魏廣德和張居正就不約而同的喊道。

正在屋裡閒聊的人,包括裕王在內都紛紛跑出屋子,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本該紅日高懸卻已經只剩下小半。

“欽天監該死。”

看到這樣的場景,裕王不由得怒罵道。

明制,凡遇日、月食,均先由欽天監測算日、月食的出現日期和持續時間的長短。

而這次的日食,欽天監卻是沒有推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