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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官員貪腐導致防洪河道修成豆腐渣,是洪水氾濫的根源,其實天力難為,絕非人力可解。

後世為了保住堤壩,很多兇險地段專門劃出了洩洪區,就是在事不可為時炸壩,把水引到設計好的洩洪區,以解決洩洪不及的難題。

但那需要非常精密的監測手段,能實時測量洪水,透過精確的計算,做出正確的決定。

在大明朝,這些條件都不具備。

說到底,官員貪腐釀成的洪災其實都是小洪災,真的遇到大洪水那就是天命,朝廷除了救助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因為知道這些,所以魏廣德可不會把寶押到漕運上。

經過後世洗禮的他清楚的明白,海運比河運經濟,大明朝目前的財政困境,如果透過漕運改海,雖然不能說從根本上解決赤字,可緩解一些壓力還是可以的。

是的,就在他看馬森奏疏的時候,幾年前的想法又重新萌出來。

搖搖頭,在陳以勤詫異的眼神中,魏廣德開口說道:“歷朝歷代治理水患,可有真正解決這一難題的?”

陳以勤聞言想了想,確實,就算治理的再好,也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河道終究會淤積,只不過是在一場大洪水中爆出來。

“你的意思是,治水無用?”

陳以勤這會兒自然想不到魏廣德的想法,只是有些遲疑的問道。

“治水有用,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水患,所以新河就算開通,也不過是讓漕運恢復一段時間,或許數年,或許十數年,但最後終究還是會再次面對的。”

魏廣德低語道。

“善貸,聽你話裡的意思,你可是有什麼辦法一勞永逸解決水患?”

陳以勤精神一振,問道。

魏廣德搖搖頭,“水患不可解,治理有用,可以保證河道兩岸百姓安居樂業數年,我只是覺得不應該把漕糧押在這上面。”

陳以勤皺眉,低頭思索片刻忽然就明白魏廣德的意思了。

“漕運改海?”

當初裕王府推動過這一政策,雖然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可嘗試畢竟是做了的。

漕糧到淮水時改道,從淮安出海運到山東,之後更是推出海運濟遼一策,執行了數年之久。

“啪。”

陳以勤右手成拳砸到左手掌上,狠狠說道:“忘了此節,黃河氾濫時,漕糧可透過海路運輸啊。”

“漕糧改海運,可一勞永逸解決黃河氾濫阻絕漕運一事,同時可為朝廷節省七成運力,雖不能解決朝廷的財政困窘,可也多多少少能輕鬆些。”

魏廣德開口說道。

“啊?全部改海,難。”

陳以勤這才明白魏廣德的意思,這事兒當初是因為旱災,運河缺水導致漕運阻斷,才勉強透過了此議,在次年缺水難題解決後很快就終止了。

在陳以勤看來,漕運改海一事,臨時用用問題不大,可要做為國策卻是很難。

漕運的實力太強大了,他們有錢,能夠疏通朝中關係,讓許多官員都選擇站到他們一邊。

“新河竣工之即說這事兒,確實不適合。”

魏廣德點點頭,“唉,之前忙著抄書,倒是忘記這茬了。”

魏廣德不由得暗暗懊惱,去年說出來執行,今年隆慶皇帝登基,永珍更新之時再說此策,弄不好就能搞成國策,長期執行下去。

機會錯過了,就只能等下次。

“雖然現在不能提,不過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和叔大說說。”

陳以勤點點頭,他其實支援漕改海,只是又不想引朝廷動盪。

可是看看現在內閣閣臣,徐階、李春芳、郭樸,還有他和張居正,按歲數,徐階屬於即將退休的人,幾乎可以不考慮了。

李春芳明事理,只要有理,他就算不支援,但也會保持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