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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5湖廣閣議

只能說,到這個時候,內閣不是對奏疏做票擬,而是需要有一篇詳細的奏疏報告給隆慶皇帝。

一切定奪,還要宮裡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做最終決定。

魏廣德從李春芳手裡接過奏疏就低頭仔細看起來,在看到洪朝選奏疏後面的時候就在皺眉,他注意到遼王在府裡豎起大纛這個關鍵點了。

其實,這倒不是魏廣德對此有多敏感,而是被張居正和李春芳的反應刺激出來的政治敏銳。

待看完施篤臣的奏疏,他就明白現在李春芳的處境。

這個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遼王已經被控制軟禁,有錦衣衛的人看管,所以施篤臣的奏疏有誇大事態的嫌疑。

事兒不小,則主要還是影響力大,畢竟是大明的親王,還是第一代的親王爵位。

明朝第一任遼王朱植,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五子,母為韓妃,想想傳了多少年了,在宗室中的影響可不小。

至於那些被彈劾的罪名,到現在反而是微不足道的小罪了。

經歷了嘉靖皇帝削藩,魏廣德哪裡還不知道明朝皇帝對宗室的態度。

還在思考的時候,陳以勤就先一步到了這裡。

進門看見魏廣德已經到了,還有些奇怪。

魏廣德起身施禮後,就把手裡湖廣傳來的奏疏都遞給了陳以勤,讓他先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兒。

不多時,殷士譫也來了。

內閣閣臣全部到齊,不過值房裡有些沉默。

陳以勤看完奏疏後默不作聲把奏疏遞給殷士譫,讓他知道是什麼事兒。

“施篤臣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等殷士譫看完奏疏後,不由得皺眉說道。

魏廣德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可事關宗室和謀反,就變成此刻朝中最重大的事兒,算不算有罪只有隆慶皇帝能一言而決。

“叔大先前拿著湖廣奏疏到我這裡來商議,剛好善貸也在,都覺得有些棘手,所以召集各位來商議下,內閣應該如何奏報此事。”

輔李春芳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淡定,心平氣和開口說道。

下面向皇帝奏報事情,可以如實記錄,怎麼處置是皇帝的事兒,而內閣給皇帝的奏報,則要求給出建議,至少要讓皇帝知道內閣的態度。

可這次的事兒,內閣顯然有些不好表態。

“叔大,還是你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內閣閣議,輔和次輔一般為了避嫌,都不會在會議開始就表達自己的態度,給會議定調子,而是要先聽取其他人的意見。

所以每次會議,李春芳和陳以勤都是最後表態的。

而其他人講話的順序,則是按照入閣時間早晚來排序,張居正自然是第一位,其後是殷士譫,最後才是魏廣德。

這也是內閣現在的排序,魏廣德科舉資歷都少於殷士譫,所以隆慶皇帝當初才給了殷士譫文淵閣大學士,而他只能是最末的東閣學士。

這時候,張居正已經開口說道:“既然彈劾遼王的罪名都已經查實,就據實稟報,請陛下下肢責罰,至於其在王府中豎起大纛,不過就是多添一條罪名罷了,陛下要如何處置,都是家事。”

按照朱元璋當初定下的律法,皇室內部都是家事,三司還真沒有審問之權,除非得到皇帝的旨意。

張居正的話,應該是中規中矩,是最普通的處置方式。

魏廣德微微點頭,他一開始也這麼想,反正最後都是皇帝定,先按照欽差調查結果就已經確定遼王有罪,多一條少一條,差別不大。

“以遼王所犯罪行,似乎有些輕了,是否應該請陛下嚴懲?”

殷士譫這會兒正義感爆棚,當初看到彈劾遼王罪行時他就氣的不輕,覺得應該重罰。

“大纛”一事,殷士譫覺得是個除暴安良的機會,這樣的人不應該是被責罰,而是削爵。

當然,如果隆慶皇帝認為遼王不臣,削爵都是輕的,應該除國才是。

不過這個時候,不知道皇帝的心意,所以他也不敢說出這些話。

“請陛下治罪,嚴懲.”

李春芳喃喃道,隨即又看向魏廣德問道:“善貸支援叔大還是逸甫?”

魏廣德本來是要幫著殷士譫說話的,輕重處罰對他來說無所謂,因為和他沒關係。

可剛才李春芳才提醒他注意,按照他本心,若是他第一個說出意見的話,應該是站張居正這邊,所以這會兒他就改了一貫的處事態度,選擇站張居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