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反而因為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想法,而忽略到其他本應該引起重視的東西,所以才有“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人計多”的說法。
“我找人查了下,高肅卿入住吏部以來,對江南官場,尤其是南京和應天的官員調整,現他派了一個門生去蘇州。”
陳以勤話音剛落,殷士譫就迫不及待問道。
“原蘇州知府蔡國熙。”
陳以勤不徐不緩答道。
“蔡國熙,以前在什麼職位上?”
魏廣德沒聽說過這個人,這時候有些疑惑的看著陳以勤問道。
“蔡國熙是北直隸人,嘉靖三十八年進士,高拱受邀參與了那年的會試,是這個蔡國熙的房師。”
陳以勤笑著答道。
“高拱提的卷子,那就不會錯了。”
殷士譫聽到高拱是蔡國熙的房師,立馬就好似明白了般,不住點頭。
“那就是說,高拱對海瑞磨磨蹭蹭的辦案,已經趕到不耐煩,想要加快案子審問的度了。”
魏廣德也好似如夢初醒般分析道,之前殷士譫那邊已經傳了訊息,海瑞還在和徐階書信來往,應該是在討價還價,海瑞貌似還不想直接撕破臉。
“唉,海瑞終究沒什麼人脈,不知道京城這邊,徐階已經出手整治他了,雖然雙方貌似都互留餘地。”
魏廣德接著嘆氣說道。
“是啊,徐閣老不想背上罵名,所以才想著把海瑞弄走了事,海瑞也不想被人揹地裡說忘恩負義,想要對徐閣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陳以勤接話道。
他既然會想到這些,自然對前後之事都進行了梳理,“海青天”的名頭,讓徐階懟上海瑞也是有些投鼠忌器。
“你們說陛下接到吏部的奏報,會把海瑞挪到哪裡去?”
不過就在這時,殷士譫突然問道。
“南京。”
“糧儲。”
幾乎在同時,魏廣德和陳以勤都答道,隨即兩人忽視一眼,嘴角一揚笑了起來。
“哪誰會接任應天巡撫一職?”
殷士譫倒是沒關注這個,而是繼續問道。
“正甫兄,你有人要舉薦?”
魏廣德奇道。
“那個位置,現在可不好做,稍不注意機會萬劫不復。”
陳以勤也是說道,無論如何,海瑞已經把案子立起來了,繼任者都必須要把事兒平息下來。
若是護持徐家,很可能引民變,而若是針對徐家,那就要有迎接徐階全力報復的心理準備。
“而且,高新鄭在那裡都安插了人手,想要平息此事談何容易。”
魏廣德這時候皺眉道,“若是他選擇他的人接任應天巡撫也還罷了,可要是安排其他人”
魏廣德忽然思維散,一下子想到更多東西。
“李張二人,應該不會,還有就是你問他”
陳以勤這時候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有點說不下去了。
正如先前所說,海瑞離去已成定局,而他留下來的爛攤子卻是一個燙手山芋,不管誰接手都很難平息。
氣氛此時瞬間降到冰點,三人都是默不作聲。
良久,陳以勤似是想好般開口說道:“正甫、善貸,我這邊沒人合適接任應天巡撫一職,就看你們那邊是否有合適人選。
若高新鄭真打的這個主意,你們可要想好應對之法,千萬別引火燒身。”
殷士譫和魏廣德身後的實力,底下的人還真不少,就說江西籍官員,不少就有資格做應天巡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