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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7各自打算

陳以勤想想才搖搖頭,“應該很難才是。

到時候陛下問起兵部尚書人選,我們倒是可以推舉譚綸試試,若我還在朝,也會幫著說說話。”

現在陳以勤在朝中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所以他也不確定是否能拖到這個時候。

畢竟只要他離職,高拱馬上就會進階為次輔,在內閣的話語權就會大增。

三人在陳以勤值房說話的時候,高拱也回到自己值房,不過他並沒有大獲全勝的滿足感,而是很煩躁。

這些天,以陳以勤為的小圈子很是低調,讓他覺察到陳以勤離開應該已經很近了。

可是他雖然可以藉此坐上內閣次輔的位置,但是在內閣中始終有孤掌難鳴的感覺。

要說合縱連橫的道理,他當然懂,可是他在內閣又能和誰聯盟?

李春芳?

不可能,不說他是輔,但就他在宮裡的人,就和他高拱不對付。

李春芳最早在宮裡的臂助是騰祥,現在已經是孟衝了,而他結交的是陳洪,而且還在想方設法推陳洪取代孟衝,兩邊其實是解不開的死仇。

聯合張居正,那就意味著他必須在對徐階的態度上讓步,可內心的驕傲讓他不願意為此做出妥協。

至於剩下的殷士譫和魏廣德,本來大家同出裕王府,是最容易勾搭到一塊的,可是當初自己算計過他們。

事實上,殷士譫的莽撞和魏廣德的圓滑他都不喜歡,不認為他們是能成大事的人。

“看來,陳以勤離開後,我還得找人代替他的位置,這樣至少自己在內閣也有人幫忙說話,而不會像李春芳和張居正那樣,閣議中時常孤立無援。”

高拱坐在椅子上思考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把好友和堪用的手下都過了一遍。

不是高拱忘記了門生,只是他們現在的品級距離需要的層次實在有些遠,很難直接越級提拔,這太招人忌恨了。

張四維.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腦海裡,這個人現在是吏部右侍郎,各方面條件倒是都滿足入閣所需。

張四維也是翰林出身,嘉靖三十二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累官翰林院學士,掌院事,轉吏部侍郎,掌詹事府事。

在最近高拱力推的革除冗員的工作中顯示出相當強的能力,因為全力辦理他交代下去的工作,自然就被高拱視為可以重用的自己人。

不過張四維也有一點問題,那就是他的籍貫。

張四維字子維,號鳳磐,山西平陽府蒲州縣風陵鄉人,和楊博、霍翼是老鄉,他還記得當初胡應嘉彈劾楊博的罪名,就是袒護鄉黨。

好吧,這年頭鄉黨是不存在於朝廷的,但是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大家的意識裡。

楊博有沒有袒護鄉黨,肯定是有的。

他高拱在選人的時候,也會考慮這點,這還是他自認為正直為人都會想這方面的事兒,更曠論他人。

想到被自己搞下去的霍翼,高拱心裡一動,旋即起身出了值房,他打算借霍翼的事,試探下張四維的態度,再決定要不要推他出來。

自己本身就和楊博不對付,再把霍翼搞下臺,山西官員對自己怕是非常不待見。

若是能夠透過張四維緩和和他們的關係,貌似也不是壞事。

若是張四維不夠聰明,那就讓他下臺好了,貌似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透過當年的事兒,高拱已經意識到做官,不是光有皇帝的寵信就夠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在朝堂上依舊有效。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還是配置自己的黨羽,特別是那幫門生。

這兩年要著重提拔他們一下才好,讓他們以後能勘大用。

高拱在前往吏部的路上,就尋思著手下的門生,哪些可以再把位置往上提一提,方便以後用人。

當然,高拱也不會忘記提拔自己的老鄉。

對同鄉和門生的看重,是要過同年的。

若不是經過當年事,高拱還不會意識到這點,他還會一直以為只要行得正站得直就不會給人攻訐的理由。

只是沒想到如此行事卻適得其反,反而成為同僚不滿他的原由。

總之,經歷了隆慶元年倒臺的事兒以後,高拱成長了,由理想主義者變得追求功利起來,也開始配置黨羽勢力,成為他以前最看不起的一類人。

到這個時候,他也才醒悟過來。

為什麼閣臣身後會有一大堆追隨者,在此以前,他們還在翰林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只能說時事造人,在不同的位置,所追求的理想都是會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