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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项知节在忙着权力过渡之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琢磨给乐无涯封点什麽。
他的意见是先上个太师头衔。
他的新任大太监如风好心提醒:“爷,您还没太子呢。”
项知节振振有词:“可我现在就是太子。”
如风:“……”封封封,爱封就封。
这件事当然是顺利通过。
接着就是封国公。
礼部的常尚书作为项知节贼船上的一员,对此没什麽意见。
但旁人有异议,他身为礼部尚书,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当着衆朝臣的面,他捧着笏板,念着一成不变的规劝之词:“王爷明鉴,闻人大人平定祸乱,功在社稷,然‘国公’爵位,非开疆拓土丶不世之战功不授。闻人大人御史之身,虽建奇功,若直接封国公,恐难服衆将士之心啊。”
太祖开国时,确实有过文臣封公的先例。
此後,再无文官获此殊荣。
他们担心武将不乐意。
项知节静静听完,面色沉静如水,将手边一份兵部核验过的战功册子轻轻往前推了一推。
“‘恐难服衆’?”他声音平稳柔和,却隐隐带着千钧威压,“那本王便与诸位好好论一论,何为‘不世之战功’。”
他目光扫过衆人,一一数来:
“惠王令甲士千馀围攻西苑,是时宫门将破,父皇与孤王命悬一线。是谁在京中腹地重整溃兵丶构筑防线?”
“是谁身先士卒,七进七出,箭杀叛军首领,致使叛军土崩瓦解?”
“又是谁,在澄碧堂外箭矢已尽,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直到亲手将惠王呈送君前?”
项知节说到此处,表情不变,但面颊上隐隐浮现出了微微的丶开心的红晕,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宝贝:“这每一桩,每一件,兵部皆有记录,幸存将士共睹。若这都不算不世之功,何谓不世之功?”
“此役,闻人约救的是国本,护的是纲常,若此等功业尚不能封公,试问,我大虞赏功罚过的法度,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底下一干反对人等,被问得汗流浃背。
常尚书照样走流程:“王爷说的是!是臣等愚钝了!”
“拟旨。”项知节微微一笑,“封。”
于是,在一个天朗气清丶熏风和暖的吉日,旨意颁下。
乐无涯一身簇新的绯色官袍,晋位太师,授光禄大夫,册封靖国公。
再授丹书铁契,永传後嗣,与国同休。
“太师”已是人臣至极的光荣,“靖国公”更是超品世爵,尊荣已极。
然而,项知节觉得还不大够。
他看着殿中刚准备谢恩的乐无涯,忽然开口:“加个座位。”
常尚书:“……”啊?
这是什麽新章程?
项知节说:“闻人大人早年腿受过伤。孤王体恤他旧伤难愈,允他上朝不拜……”
他微笑着看向乐无涯:“……赐座奏对。”
殿中一静,落针可闻。
赐座奏对!
大虞立国以来,除了年高德劭丶位列三公的老臣,在极特殊的场合能被赐个绣墩丶稍作休息外,何曾有臣子能在朝会之上,在御前拥有一个座位?
这哪里是什麽“体恤”?分明是与国君分庭抗礼的殊荣!
但项知节觉得还不大够。
在他想着要不要把早朝的时辰往後推推时,乐无涯开口谢恩:“臣谢王爷恩赏!”
项知节抿了抿嘴。
好吧,等下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等会儿整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