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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晚上打了烊,姜夏便回家忙活起來。
取一隻新鮮的光雞,不能太老,新鮮小辣椒一把,另備蔥薑蒜花椒八角桂皮香葉等必不可少香料。
大火將雞炒幹水分,再加上兩勺她的獨家秘製花椒醬,等鍋中炒出香味添熱水,待雞肉軟爛,湯汁收的差不多時再下辣椒。
自家種的皺皮小辣椒,皮薄鮮辣,才一入鍋,便將香味嗆出來了,稍稍翻炒幾下,待到辣椒斷生,便可以出鍋了。
熱騰騰的辣子炒雞,配上熱騰騰的大白饅頭,叫人太有幸福感了。
瀛晝早已等在桌旁,姜夏正端著碗筷,卻見山君回來了。
“丫頭,你做的什麼?好香好香啊!”
姜夏笑道,“你回來得正好,快來嚐嚐辣子炒雞。”
只是話一出口,又忽然有些擔憂。
——這頓飯是她說好答謝瀛晝的,不知他會不會又小氣不叫山君吃?
出乎意料的是,今次眼看她給山君分肉,他竟然沒有表示反對,只是兀自沉浸在炒雞的美味中,邊吃邊道,“不錯,鮮辣過癮,適合下酒。”
姜夏很有眼力見,聞言忙主動去幫他拿了壺酒,回到飯桌前就發現,瀛晝還主動分了兩塊雞肉給山君。
山君喵嗚喵嗚,“謝謝。”
姜夏大感驚奇,“你們……握手言和了?”
山君道,“你的這位朋友法力高人品好,的確值得尊敬。”
瀛晝頷首道,“本君喜歡識時務者。”
姜夏,“???”
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炒過的雞肉吸足了花椒醬的滋味,吃來鮮嫩鹹香,微微的辣度正刺激食慾,叫人一塊塊停不下來,最妙的是那濃厚的湯汁,掰一塊熱饅頭蘸來吃,簡直絕了!
見姜夏這樣吃,另兩人也跟著學起來,頓時發現了美食的新世界。
吃了一陣,山君道,“丫頭,那同盛樓是縣令家開的,此番經受大損失,不知會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姜夏覺得奇怪,“可是本朝律法規定,朝廷命官及親屬不能經商啊。”
山君道,“所以他們才找了個叫餘承修的掛名東家,說是縣太爺夫人的乾兒子,實際東家就是那縣太爺夫人。”
姜夏明白了。
山君又道,“聽說那幾個淹死的夥計家裡人找他們要錢,今早鬧到同盛樓門外,叫他們沒法做生意。”
姜夏道,“活該,誰叫他們整天使陰招欺負別人。”
山君頷首,“活該是活該,就怕他們記恨到你頭上。”
姜夏一口酒下肚,豪氣道,“怕什麼?老孃也不是吃素長大的!”
山君,“……”
瀛晝,“???”
什麼,老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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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外界所說,此番同盛樓在太湖翻船,死了五六個夥計,有一人僥倖生還,正是那掌櫃賈德庸。
不過,雖說沒淹死,但其也是神志不清,等同廢人了。
夜幕降下,一駕馬車從縣衙駛出,在同盛樓門前停了下來。
船翻了,夥計死了幾個,又有人來鬧事要銀子,曾門庭若市的同盛樓已是五六日沒有開門。
此時,正值城中熱鬧的時候,這往昔燈火恢弘的三層大酒樓卻是黑燈瞎火。
縣令夫人柴氏從馬車上落地,邁進了店門。
裡頭早有一男子在等候,約莫三十歲的年紀,長相斯文,正是掛名的東家餘承修。
一見柴氏到來,立時上前來接應,二人一同進了二樓的包廂。
門一開啟,包廂內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唯有賈德庸坐在椅子上,面容呆滯,眼神渙散,全然不似從前的樣子。
餘承修忙斥道,“賈德庸,不記得夫人了麼?”
沒料到賈德庸一下站了起來,慌慌張張道,“有大浪,快跑啊!水裡有夜叉,還有水鬼,要吃人,救命啊……”
說著便在房中亂竄起來。
眾人忙將他攔住,餘承修道,“看樣子是真的瘋了。”
柴氏一臉嫌棄,“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弄出去!”
眾人應是,便將賈德庸弄了出去。
餘承修又道,“那些鬧事的都給了銀子打發了,也都記下了名字,改日再算賬就是。我回頭再請個掌櫃,不過幾日,酒樓就能重新開業,夫人不要過於擔心。”
柴氏道,“那個小店現在如何?一定十分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