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正曬太陽的山君在旁嗐了一聲道,“就是事情出現了變數的意思。”
姜夏嚇了一跳,“什麼變數?”
瀛晝道,“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姜夏愈發緊張起來,“難道我還是要死?”
“怎麼會?”
瀛晝看向她,笑了笑道,“你是本君的人,想決定你的生死,先要看本君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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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瀛晝便入了宮。
蕭淮與近身的宮人及楚弛等幾位大臣俱都圍在龍榻前,眼看他為皇帝號脈。
然沒過多久,卻聽他對皇帝道,“陛下身子虧空已久,大局已是難以逆轉,接下來好生靜養吧,有什麼遺憾之事,趕緊去做。”
這話一出,眾人登時都嚇了一跳。
這是說皇帝無藥可治的意思了?
乖乖,旁人孬好都說些好聽的安慰一下,他竟然如此直白?也不怕皇帝太子會生氣?
果然,便見蕭淮立時皺起眉來,“你說什麼?”
楚弛心裡緊張的厲害,正要拉他下跪請罪,卻見皇帝笑了起來,道,“難得誠實之人,休要怪罪。”
正所謂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皇帝心裡明鏡似的。
蕭淮卻難以接受,又對瀛晝道,“孤希望你能留下來照顧陛下。”
想來敢說實話之人,大約確實有幾分真本事的。
瀛晝卻道,“大限將至,神仙乏術。軀體已經撐不下去,強留也沒有任何意義。”
“你……”
蕭淮有些生氣,登時要怪罪。
卻見皇帝抬手阻攔道,“罷了,莫做昏庸孟德。”
蕭淮只好住口。
卻聽皇帝又道,“朕這輩子,自問對得住列祖列宗,如今已沒什麼遺憾,唯一是至今還未有嫡孫降生,不知還能否等到那一日。”
他膝下的皇子們,最大的便是老二蕭煜,老三蕭淮,二人至今都未大婚,嫡孫自然還沒影兒。
這話一出,卻見蕭淮道,“其實……兒臣心中早有人選,不如趁此時,請父皇成全。”
皇帝立時好奇起來,“是哪家的姑娘?”
蕭淮看了看楚弛,笑道,“丞相府二姑娘曾經救了兒臣,對兒臣意義非凡,兒臣覺得她秉性純嘉,堅韌良善,堪當太子妃之位。”
說著竟鄭重朝皇帝行起跪拜大禮,道,“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皇帝聞言,啾恃洸驚訝之餘忙看向楚弛,問道,“你的二閨女,可有定親?”
楚弛正要張口,卻察覺有人正看著他。
不是別人,正是他今日才答應過要成全女兒的未婚未,瀛晝。
然而,他卻根本沒有猶豫,便立時道,“回稟陛下,臣的次女,尚未定親。”
誰料話音才落,空中忽然想起隆隆雷聲,迴盪在皇帝寢殿的上方。
眾人並不明所以,只是都有些驚訝,眼下還未開春,怎麼打起雷來了?
楚弛抬頭看了看窗外,卻與皇帝道,“春雷來臨,是個好兆頭,陛下定將百病得除。”
竟然未有任何心虛害怕之意。
卻見皇帝笑了起來,頷首道,“好,那朕就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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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效率之高,令人驚歎。
當天夜裡,楚家便迎來了賜婚旨。
耳聽見這道賜婚旨竟是給姜夏與新任儲君蕭淮的,滿府上下,頓時怔愣一片。
下人們心道,這二姑娘竟然還是個香餑餑,前任太子不成,這新太子上任還沒三天,她居然就要當太子妃了,真是攔不住的福氣啊!
然楚夫人卻滿腹不解與生氣,待送走了宣旨官,立時質問夫君楚弛,“相爺為何不向陛下說明?漪蘭的意中人當時明明就在你身邊!你拖了這麼久,居然還是不能成全他們!你良心何安?”
楚弛冷笑道,“我看你是生病生壞了腦子,這是三皇子對漪蘭有意,今早來府中之時已經表露無疑,陛下有意成全太子,豈是我能阻攔得了的?”
楚夫人失望至極,“相爺好一個冠冕堂皇,若你及時說出漪蘭就要定親,這道賜婚旨豈會降下來?”
楚弛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道,“我若阻攔,這太子妃便落不到楚家,你將來就當不上皇親,現在的太子妃便是將來的國母,你將來便是國母之母,榮華富貴豈是尋常人可攀?到時你莫要太感謝為夫就好。”
語罷,便得意叫來管家等人,開始籌備嫁女之事。
楚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而此時得知了訊息的姜夏,卻急匆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