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的嗎?」許湛直勾勾地盯著徐懷安,蓄著怒問他。
徐懷安挺直了脊背立在許湛跟前,沒有半分心虛堂皇的模樣。
他只是說:「我是心悅上了蘇婉寧。」
他坦坦蕩蕩的模樣里根本沒有半分歉疚之意。
許湛再度被他激怒,幾乎是僵著身子從木凳裡起了身,將桌案上的茶盞往徐懷安身上一砸。
怒意主宰著許湛的神智,他幾乎是嘶啞咧嘴般地質問著徐懷安:「誰都可以心悅蘇婉寧,誰都可以,可是你不可以。」
許湛情緒激動,嘶吼時眼眶倏地一紅。
「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友,與英一武那些酒肉好友不一樣,是我放在心坎上珍視的人,誰都可以背叛我,但那個人不能是你。」
面對他撲面而來的指責,徐懷安有一瞬間的怔愣,可轉瞬間這怔愣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譏誚一笑著說:「許湛,你不配。」
徐懷安在察覺到自己對蘇婉寧的心意後,也曾有過掙扎困惑的時候。他是將許湛視作密友的人,也不想打擾了蘇婉寧的安穩人生。
所以他只想收斂起自己的情意。
可誰知許湛會這般不像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著蘇婉寧,和離後,還要使出那些手段敗壞蘇婉寧的名聲。
他是真的不配。
「道不同不相為謀。即便沒有蘇婉寧,我們之間的情誼也盡了。」徐懷安如此道。
經由蘇婉寧之事,讓他認清了自己與許湛是不同的人,處世觀念不同,為人品行更是天差地別。徐懷安雖覺得京城中的君子之稱是過分的美言,可他私心裡也有幾分原則在。
譬如他是許湛,他絕不會在外蓄養外室,更不會縱容著讓外室大鬧婚宴,更不會讓自家的妻受盡委屈,最後心灰意冷到打掉了腹中胎兒。
「我不配?你就配了?你覬覦密友之妻,做的是豬狗不如般的醜陋之事,該受千夫所指才是。」許湛冷冷一笑,被怒意驅使著的他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匕,衝到了徐懷安跟前,往他手腕上劃了一刀。
這一刀,讓徐懷安的手腕皮開肉綻,仇加上舊傷,翻出模糊的血肉來。
即便這刺骨的疼痛襲上徐懷安的心門,他卻也仍是這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甚至連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他的無視將許湛徹徹底底地激怒,讓他如密林間被獵人的捕獸夾擎住了四肢的野獸一般低吼著要徐懷安給他一個交代。
徐懷安背叛了他,卻是半點也不覺得愧疚,就彷彿他許湛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一般。
許湛在怒火的驅使下又在徐懷安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這兩刀,是許湛憤怒過後的宣洩,也是他無可奈何後唯一能向徐懷安討來的東西。
徐懷安不躲,結結實實地受了他兩刀,哪怕痛意上湧,也只是木然著問他:「如此,我們能兩清了嗎?」
許湛沉默,最後狼狽地丟開了手裡染著血的匕。
他瞥一眼徐懷安的手腕,那血淋淋的傷處彷彿是割斷了兩人從前所有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