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到后的第三日,为仪便后悔了,她想着低头认错,也算是在姑姐面前挽回些印象,却不想敖夫人心中堵着一口气,怎么也不愿她先低头。
侍女入画忍不住劝道,“夫人,咱们何必同王爷教着劲,原王爷就说咱们王妃性子不好,不讨人喜欢,如今王爷亲姐一家来了,咱们还不主动问安,岂不是更惹得王爷气愤。”奴婢同主子是一体的,主子不受宠,她们又如何能有好日子过。昨日,她们院中的人被拨了一半走,说是伺候王妃不周,却也没说什么时候再拨人来。再去问,便说王妃需要静心,伺候的人多了无法静心。人拨走便算了,今日连一日三餐都糊弄着来了,莫说羹汤了,便是糕点,都是边边角角。她想着在自己的小厨房中做,根本不给她食材。若无王爷授意,她们主子怎么也是晋王妃,那些下人如何敢这么做。
为仪靠在床上,额头的伤已经结痂了,只是青紫一片,看着十分恐怖。她对敖夫人道,“娘,此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也该我们去低个头认个错。”她虽然总是闹着和离,心底并不想和离,她的吵闹,她的嫉妒,也不过是想要丈夫多看她一眼。
入画也顺着道,“夫人,咱们何必争一时之气。”
敖夫人气恼无人将她放在眼中,便是元杞冉,如今也总是避而不见,更气恼宁青不曾将她放入眼中,又怨恨自己生的女儿敖蔚不向着自己与亲姐,不肯帮着亲姐,一味想着自己。
入画见她神色微松,赶紧又道,“夫人,今夜便是年三十了,总得过个团圆年。”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为仪几个月前便为新年裁制的衣衫,“过年是大日子,是喜事,王妃与王爷夫妻间的矛盾,等年后慢慢论便是。”
过年是大日子,阖家团圆,为何敖夫人不回家?
敖夫人脸上青红一片,还不等她说话,宁青便道,“大喜的日子,你们便非要来触我的眉头吗?”
宁安看了一眼为仪母女,拉了拉青儿的衣袖,“既然来了,便一起坐吧。”守夜,定是受不了一夜的。晚膳后,孩子们看完放的烟火,他们便也该休息了。
阿朱与阿紫忙着,在圆桌上加了一张凳子,只是人多,她又突然而来,难免显得拥挤。敖蔚识趣,带着小策站了起来,“王爷、摄政王、摄政王妃,小策困倦了,我先带他下去休息了。”
宁安笑着点头,“去吧,孩子年幼,便要多睡才能长得高。”偏头看了一眼自家啃着鸡腿的小女儿,又想她的女儿少睡些是不是能长的慢一些,瘦一些。
春儿问,“主子,咱们走做什么?”烟火还没开始放,小主子可是期待了许久。
敖蔚道,“不走,难不成看着她们母女丢脸吗?”她不在都能将过错落到她头上,若是在,还不知要怎么记恨她了。
敖夫人没有入桌,同其他妾室一样坐在一旁,她脸色青,气恼甩袖离开。
肃宁喝了一口酒,极其不满的扫了一眼青儿。“让李洪与敖海来见我。”李洪是敖夫人的父亲,六十多岁;敖海则是她的丈夫。酒杯猛然放到桌子上,砰的一声。“现在。”
正在给想想擦嘴的宁安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她将手放到了肃宁的手上。
肃宁笑道,“无事。”他安抚的覆上她的手。
宁青也笑道,“姐夫喝的有些多了。”
宁安拧眉,看着肃宁,“你少喝些。”她将他的酒杯拿到一旁,又看着青儿道,“青儿,你也别喝了,酒多伤身。”他来宁州前几日同连墨白喝酒,两人喝的酩酊大醉,还是小七小八将他抬回来的,回来后又是吐又是闹的,第二日喊了一整日头疼胃疼。那夜宁安见他那副模样,气的掐了他好几下,第三日他彻底醒了酒,清醒了还问她大腿上怎么青了,是不是连老鬼趁他醉酒偷袭了他。
宁安贴着肃宁的耳边轻声威胁,“你若是再喝多了酒疯,你就别睡我的床。”满身酒臭味。
肃宁握住她的手,“都怪连老鬼,他就不是个东西。”若不是他一直挑衅,他为了争一口气,怎会喝成那样。
宁安暗中掐了下他的腰,肃宁也由着她,还松了气,让她好掐。他看着宁安笑,想到她曾经因为他提气力,让腰腹肌肉紧着硬不好掐,她鼓着脸暗暗生气的样子就想笑。孩子似的。
为仪嫁入王府时带了六个侍女,琴棋书画四人,以及近身的两个侍女,一个叫小薇,一个叫彩霞。彩霞因帮着为仪扣下了宁安差人送来的衣服,事后一人背了所有,被卖出去了。琴棋书画分别叫,琴歌、棋图、洛书、入画。
桌上有一道酿豆腐,看似普通,内里所用的却均是高价难得的食材,便是肉,都不是普通的猪肉牛肉,而是麋鹿肉。麋鹿又称四不像,头似马、蹄似牛、尾似牛、角似鹿。《本草纲目》中有载,麋茸功力胜鹿茸,麋之茸角补阴,主治一切血症,筋骨腰膝酸痛,滋阴益肾。除了麋茸,血、肉、骨骼均能治病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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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豆腐一直煨在火上,就放在宁安的右手边,她习惯第一口吃距离手边最近的一道菜。肃宁现后,便让人将她喜欢的菜摆放在她的右手边,让她每一餐第一口都能吃到自己喜欢菜。
“别一直吃酿豆腐,也吃些别的。”肃宁夹了一筷子清炒的白菜丝给她。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年亏的多了,对于特别喜欢的菜,她总是吃很多,吃到腻,吃到撑,彷佛再也吃不到一样。他玩笑道,“豆腐吃多了也胀气,你若一直吃它,我便让人将菜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