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前。
季航眼下的處境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四面楚歌。
他如同困獸一樣掙扎,拉了十幾個墊背的,才突然現大勢已去。
手下那些兄弟,已經被入侵者當靶子打完了。
最後一顆子彈本來是打算留給自己的,沒想到讓他看見了人堆裡探頭探腦的錢琛。
終究還是氣不過,最後一顆光榮彈失去了它光榮的使命,帶著一個骯髒小人的靈魂上了路。
彈盡糧絕、無路可走。
事到如今,季航的心態突然就平靜下來了。他決定放棄抵抗。
沒想到入侵者的頭目居然異想天開,想要招安自己。
季航冷笑,正愁沒子彈不能弄死更多叛徒呢。
想要招降他的那個人,是第一監獄基地的二當家的——陳同。
說起來,這人是個小學肄業的入室搶劫殺人犯。
他為了搶一個老太太身上的金貨,假意幫人背煤氣罐跟到家裡,把老太太殺了。
搶來的黃金是假的,無期徒刑卻是真的。
陳同從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快就脫下鐐銬重見天日。
才入獄九個月,就趕上獄友們鬧事鯊寓警佔監獄,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翻了身。
他一開始只不過是跟在後面撿槍、撿子彈罷了。直到有人想要搶他的東西,他才了飆。
腦子簡單、下手狠辣。誰搶他、他刀誰。
陳同一路坐到如今二當家的位置,靠的不是以德服人,而是“不服就幹”的信條。
今天,狠角色遇上狠角色。
陳同對季航的身手和膽識是佩服的。
在對方投降以後,更是覺得殺之可惜。
畢竟在此之前,老大馬一波已經招安了許多鄺氏的保安。
這些人暴雨以來沒缺過營養,體力、身手都挺好,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深得馬老大喜歡。
陳同覺得自己也是第一監獄基地裡響噹噹的人物,怎麼能沒有幾個厲害的小弟納頭便拜呢?
眼前這個保安都已經投降了,讓他跟著自己不香嗎?
結果……
不知怎麼就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陳同大意之下被繳了槍,死死卡著脖子,拖到了天台上,
他手腳麻,大腦缺氧、幾乎已經不能思考。
“給我拿兩支2o式,3ooo子彈,放我走,我離開這裡以後就放了他。”卡他脖子的男人大聲說話、胸腔震動。
而基地那些跟陳同有過節的傢伙們,尤其是那個黑臉趙志熔,正在瞎起鬨。
他們似乎根本不在乎人質的死活,一心想要惹惱那個保安,
“你抓的可是我們二當家,他從來不怕死,你今天是別想走了。”
“二當家的,你的腿怎麼在抖?是男人就不能慫啊!”
“趕緊跟他幹,二當家的,你刀呢,快扎他要害!”
季航稍稍鬆開了一點手,陳同拼命呼吸,直到眼冒金星。
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被掐死,就已經要被趙志熔那個槍斃鬼氣得爆血管了。
這時,人群后方擠過來一個女人。
零下3o多度,全場只有她穿著薄薄的紅色風衣,身姿窈窕、曲線畢露。
所經之處,周圍的人無不拼命控制住自己的眼神。
他們垂目恭敬地叫一聲“火姐好”,然後退到一邊去。
“趙老闆,你找我?”火姐跟黑臉大漢打了個招呼。
隨即不等趙志熔回答,便抱著胳膊興味十足地看著季航。
季航和她對視o.2秒,平靜地移開了目光。
火姐撇撇嘴,她不喜歡貪婪而又直白的眼神,但也不喜歡這種不帶任何雜念的眼神。
擁有這兩種眼神的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很快季航聞到一股焦味,隨即胸腹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