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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瘋魔

就在謝瑤環因為疲倦休息的時候,後宮之中的另一處,卻依舊不得安穩。

慈寧宮,紫禁城中三宮之,五進的院子,雕樑畫棟,美不勝收,此前,因為順治的一道旨意,原本熱絡非常的慈寧宮瞬間安靜下來,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在陰沉無日的冬日裡,滾滾陰雲籠罩之下,更顯陰鬱。

慈寧宮正殿之中,只見寢殿昏暗,紫檀雕花木椅之上,孝莊垂眉低坐,一身明黃色的鳳袍張揚大氣,梳著一個大拉翅,帶著兩三個金色流蘇朱瑞,額間嵌著一塊金箔,上面稍稍點綴著幾顆紅寶石,頸上帶著一串珊瑚項鍊,與手上猶如一汪碧水的翡翠手鐲相映襯,顯得華貴異常,手指上的護甲是寶藍色琺琅配以紫金紋飾,整個人打扮的華麗非常,多少年來,自從成為太后之後,便少見孝莊如此奢靡的打扮了。

只見盛裝之下,孝莊的臉色卻格外的蒼老,白蒼蒼,兩鬢的銀絲梳的整整齊齊,一雙陰鷙的眸子,在昏暗的光芒下,散著陣陣寒意。

半晌,孝莊沙啞的嗓音迴盪在空蕩的慈寧宮中,尖銳刺耳,讓人不寒而慄,“蘇麻,多少年了?多少年哀家不曾遭受這等屈辱了?自從海蘭珠那個賤人死後,哀家便不曾有過這等屈辱,如今,倒是讓哀家的兒子,哀家的福臨,再一次給予了,禁足軟禁,好一個禁足軟禁,沒想到,哀家還有這麼一天。”

聽著孝莊怨毒的聲音,便是侍奉她多年的蘇麻喇姑,都感到一陣不寒而慄,心頭毛,忍不住說道“格格,萬歲爺,萬歲爺心裡還是向著您的,只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鬧的太大了,是奴婢的不是,沒有看出楊貴人的狼子野心,反倒是害的萬歲爺感染天花,便是為了朝臣宗室考慮,萬歲爺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更何況,萬歲爺如今也還在病痛之中,格格也體諒體諒萬歲爺吧。“

“體諒?“聽到這話,孝莊眼中閃過一道瘋魔,“你讓哀家體諒,可是他何曾體諒過哀家,他是從哀家肚子裡爬出來的,哀家多少年來,為了他,為了他的帝位,忍受了多少折辱,他怨恨哀家和多爾袞,也不想想,當初若不是哀家和多爾袞,豪格早就奪了他的皇位了,他卻只知道哀家讓他受辱,卻不想想哀家付出了多少。”

“如今倒好了,為了一個皇后,卻是連哀家這個額娘都顧不的了,你說,哀家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他不是忌憚蒙古嗎?他不是忌憚哀家嗎?難道她博爾濟吉特琴德木尼,就不是出身科爾沁的貴女了嗎?”

“是哀家的錯,是哀家生了個白眼狼!”孝莊厲聲怨毒的說道。

看著孝莊幾乎有些瘋魔的樣子,蘇麻喇姑忍不住看著格外陌生的孝莊,不明白,當年意氣風,草原上的明珠,怎麼就變成了今日的樣子,因為皇位,因為權柄,格格,格格真的是失了本心了。

“罷了,罷了,左不過,在皇帝看來,哀家這個老婆子,就是阻攔他道路的罪魁禍,如今,他也總算算是和哀家決裂了,日後,怕是這皇城之中,再也沒有哀家的立足之地。”孝莊獰笑一聲說道,隱藏在黑暗中的面孔下,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怕。

“格格,不是這樣的,您,您再怎麼說也是萬歲爺的額娘,萬歲爺不會對您怎麼樣的。”

“額娘?”孝莊冷笑一聲,“如果哀家不是他的額娘,你以為哀家現在還能好好的待在慈寧宮嗎?怕是早就不知道被皇帝用什麼手段處置了。”

“不行,哀家不能坐以待斃,蘇麻,跟哀家去一趟壽康宮。”忽然,孝莊蹭的一聲,從鳳座之上站了起來,看著蘇麻喇姑說道。

聽到壽康宮三個字,蘇麻喇姑心裡就是一顫,“格格,您想做什麼?”

“蒙古的榮耀,不能毀在哀家的手裡,要讓哀家對皇后卑躬屈膝,想都不要想,如今還有機會,一切都來得及,哀家要搏一搏,是的,皇帝不行了,還有兒子,哀家還能再培養出一個皇帝來,是的,再培養一個皇帝。”說著,孝莊也不顧蘇麻喇姑愣在當場的神情,整個人頓時朝著慈寧宮外走去。

聽到孝莊的話,蘇麻喇姑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恐怖的想法,眼看孝莊已經讓人準備轎輦,要往壽康宮去,蘇麻喇姑猶豫了一會兒,一把抓住一個小宮女,在她耳邊極說道“你,馬上去坤寧宮一趟,就說……“

聽到蘇麻喇姑的話,小宮女臉色頓時一變,“蘇麻姑姑?“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眼看小宮女嚇的動都不敢動,蘇麻喇姑頓時臉色一沉,厲聲喝道。

緊接著,就聽到孝莊那陰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蘇麻?蘇麻?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

聞言,蘇麻喇姑連忙朗聲道“奴婢這就過來。”

“記住我的話,趕快去坤寧宮將此事告訴皇后娘娘,一旦遲了,小心你的腦袋。”說著,也不顧小宮女被嚇得如何臉色青,雙腿抖,急急忙忙的就衝到孝莊那邊去了,一邊跑,心中一邊想著,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看著孝莊,眼中的愧疚之色不斷的上湧,格格你不要怪我,我這麼做,也都是為了蒙古,為了科爾沁,等到這件事了結了,奴婢會親自向您請罪的。

掩下眼中的情緒,蘇麻喇姑跟在孝莊的身邊,在黑夜中,一路往壽康宮去了,與此同時,慈寧宮中的小宮女這個時候也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孝莊的轎輦離去的方向,慘白著一張臉,慌慌張張的往坤寧宮去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召見。”坤寧宮門口,慌亂的小宮女直接衝進了宮門,被守門的宮人瞬間拿下,嘴裡還在不住的大聲喊道,瞬間驚動了坤寧宮中的謝瑤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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