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在舌尖绽放微苦回甘,就像他现在面临的处境。
“第三关?”
“勇。”陈永仁直视苏宁双眼,“证明你有保护商会利益的胆识和能力。”
会议结束后,苏宁被安排在茶楼最里间的“听雨轩”休息。
这间以明代家具装饰的雅室看似古朴,实则装有最新型的防窃听设备……
陈永仁亲自演示了墙上的干扰器开关。
“三叔不会轻易放过你。”陈永仁沏着第二泡茶,水汽氤氲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他原本打算让儿子接我的位置。”
苏宁想起那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
刚才会议上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对帮派事务没有兴趣。”苏宁直言,“餐厅和工厂已经够忙了。”
陈永仁突然笑了:“你以为艾米丽为什么能平安长大?为什么你的餐厅从没有混混敢去收保护费?”
他放下茶壶,“在这个城市,要么有保护伞,要么成为别人的猎物。”
窗外传来争执声,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陈永仁眉头都没动一下:“三叔在脾气。他最喜欢的那套青花瓷茶杯,估计又摔了一半。”
接下来的两周,苏宁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
餐厅常客中多了几个生面孔,总是点最便宜的茶却坐一整天;工厂夜班保安报告说有可疑车辆在周边徘徊;甚至连艾米丽都接到匿名电话,提醒她“小心枕边人”。
“他们在调查你。”艾米丽将一把手枪塞进床头柜,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三叔掌管帮派情报网二十年,连fbi里都有他的眼线。”
苏宁正在研磨一剂安神药,闻言停下石臼:“查到什么了?”
“足够让他睡不着觉的东西。”艾米丽坐到床边,“比如你父亲不只是中医,还是某支特种部队的军医;你家祖传的针灸术,曾经在战场上用来……审讯。”
石臼里的药材突然散出苦涩气味。
苏宁继续研磨动作,节奏丝毫不变:“还有呢?”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三叔认为你背景太复杂,不适合接触帮派核心。”
苏宁将药粉倒入温水,轻轻搅拌:“你父亲知道这些吗?”
“知道得比三叔还早。”艾米丽苦笑,“他说……这正是他看重你的原因。”
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同时绷紧神经。
来人是陈志明,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中的杀气:“苏先生,三叔请您去‘调解’一起债务纠纷。”
艾米丽猛地站起来:“不行!这是明显的……”
“我去!只要我不想死,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能杀掉我。”
“这……”
苏宁拿起外套,从药柜深处取出那个黑色皮匣,“地址?”
陈志明递过一张纸条:“日落区废弃汽车影院。欠债的是个意大利厨师,借了商会三十万开餐厅,现在想赖账。”
苏宁点点头,转向艾米丽:“艾米丽,帮我照看后院的薰衣草,该修剪了。”
“……”
……
日落区废弃汽车影院像一座钢铁坟墓。
生锈的放映塔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几十辆报废汽车排列成诡异的方阵,挡风玻璃上积满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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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独自走入这片废墟,脚步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
皮匣贴着他的后腰,里面除了银针还有三小瓶自制药剂……
这是他根据家传秘方改良的“三才散”,分别应对不同危急情况。
“中国人!”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最大的那辆房车传来,“过来谈谈你的‘调解方案’。”
房车门吱呀打开,露出里面昏暗的灯光。
苏宁迈步上前,却在踏入车厢的瞬间察觉异常……
太安静了,没有债务人的抽泣或求饶,只有几道粗重的呼吸声。
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五把枪同时对准苏宁,持枪的是三叔最得力的打手。
正中央的沙上,三叔正在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地上。
“意大利厨师呢?”苏宁平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