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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著這樣的人

郭醫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與其說他是個曹幹前世概念中的“醫生”,不如說他是個巫醫。

曹幹僅僅在旁觀過一次他治病後,就瞭然了他是個什麼“貨色”,也從而估摸出了他究竟有幾分治病療傷的本事。

對於把“彭大兄”交給他,他能否把姓彭此人的傷治好,說實話,曹幹是存有極大懷疑的,但問題是,現在能用的“醫生”,只有郭醫一個,所以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將姓彭此人抬來給他,至於這位“彭大兄”的命能不能保住,只能聽天由命,看這位“大兄”的運氣了。

回到村子,找到郭醫,曹乾等把姓彭此人交給他後,幾人出到村外,尋了塊地方,費勁地清掉積雪,挖開凍土,把“阿德”和高況揹回來的那個戰士的屍體埋葬了下去。

埋好後,李順猶豫再三,帶點吞吐地說道“小郎,咱們是不是可以回堡子了?”

高長懂得“名”的重要性,曹幹也懂。

暫時放棄去搶東西,而先把阿德、姓彭此人弄回村子,曹幹為的自然是博取“義名”。

現在,這件事已經辦完,也就沒有必要再耽誤李順、丁狗財。

若再拒絕進堡,必會引起李順、丁狗的不滿。丁狗,是曹幹打算收為己用的;李順,是曹幹現下最為得用的,如引起了他兩人的不滿,有道是“顧此失彼”,正其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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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曹乾沒再拒絕,痛快答應,笑道“好!咱們回堡子去!”開玩笑似地對李順說道,“李大兄,看著別人進堡子財,我卻請你陪我回裡,你是不是早就急了?”

李順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急、不急!小郎重情重義,我陪著小郎理所應當。”

丁狗滿臉欽佩,也道“像小曹從事這樣重情義的,反正俺是沒見過,從事是頭一個!”

——這會兒邊上沒有高長,他卻是又以“從事”來尊稱曹幹了。

高況沒說什麼稱讚的話,但他心裡會怎麼看曹幹,其實無需他說,從他適才的舉動,曹幹就也已能料出。

清雪、挖土、掩埋都是體力活,四個人皆汗水淋淋,擦了擦汗,就離開村子,轉回塢堡去。

……

到塢堡外時,曹幹又手搭涼棚,擋住落雪,往堡南張了張。

郡兵已徹底潰敗,在追亡逐北的義軍戰士們的追擊下,一千多人倉皇地往南邊逃竄,各色的旗幟丟了一地,兵械、輜重也丟的到處都是,如點點的彩屑、黑墨,散落戰場。

仍是沒有找到劉小虎身系紅氅,馳騁殺敵的颯爽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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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義軍戰士從裡邊開啟了塢堡的東門,堡東,董次仲餘下的部曲在爭先恐後地進堡。

曹幹為,高況、李順、丁狗隨後,四人從堡西門再次進入塢堡。

堡門內外已沒了義軍戰士、村民,甚是冷清,然嘈雜的聲響卻從塢堡的深處隱隱傳出。

迎著風雪,沿著積雪被踐踏入泥的土路,越往裡走,嘈雜聲越大。

這條土路是堡內兩條主幹道之一。

和尋常的鄉里、縣城一樣,這個塢堡的主幹道也是兩條,一條東西方向,一條南北方向,交叉於塢堡的中心,把整個塢堡分成了四個大片。

田交和他的近親、門客,住在東北塊區域;東南塊區域是菜地、果園、糧倉、牲畜圈。

塢堡西邊,住的是田家宗兵與他們的家屬,還有田交家的徒附,此外,各類的匠鋪也在這裡。

前行了一段距離,經過不長的一片無人居住的野地,當路兩邊逐漸開始出現人居、鋪子的時候,義軍戰士、村民們的身形也隨之再次出現,可以看到他們出沒於其間。

嘈雜聲,曹乾等人也逐漸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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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喝罵聲,有哭喊聲,有乞求聲,有打人聲,有東西摔碎的聲。

最先入眼的人居是草木搭成的棚子,繼而是一個個低矮狹小的土屋,沒有磚瓦房。

兩個中年男子從北邊的一個棚子裡出來,一人提了個髒袋子,一人拿著件破襖子。

棚內傳出孩子的啼哭聲。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追出,跪到刺骨冰寒的雪地中,連連磕頭,哭求說道“求求你們了!瞧在鄉里的份兒上,襖子給你們,口糧留下些行麼?孩子的阿父前天守堡時,被你們打死了,家裡就剩這點糧了,你們全拿走,俺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怎麼活啊!”

提袋子的男子吐了口濃痰,說道“好意思說鄉里!俺們餓肚皮時,你們在堡子裡吃香喝辣,咋不想起俺們是鄉里?董三老他們來時,俺們求著放俺們進堡子躲躲,你們不肯收留的時候,咋不想起俺們是鄉里?現在倒有臉面說俺們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