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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確是當下上策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高長虛弱的問道。

田武湊在床邊,回答說道“從事,二更時分。”

高長說道“我問的是我昏迷多久了?”

田武說道“得有十來天了。”

人堆後頭,郭醫聲音響起,他說道“哪有十來天?今天正好是第十天,我掐著指頭算著的!”

眾人仍是沒空理他。

高長費力地環顧了諸人一圈,看見曹豐、田壯、曹幹,還有另外那兩個小頭領都在,就問他們,說道“塢堡打下了麼?”

曹豐等人俱是一呆。

田壯說道“從事,你忘了麼?塢堡已經打下了,是你領著人最先灌進去的!”

高長想了想,記起來了,塢堡的確是已經打下。

卻是他把這事給忘了,昏迷小半個月,一朝醒來,真是恍如重生。

他說道“對,塢堡已經打下了,……田交。”記起了在田交院外和董丹對峙的情景,趕忙問道,“該分給咱的東西,分下來了麼?”

曹豐答道“從事,今晚剛分下,我和阿武他們才拉回來。”

“分給咱們的東西夠不夠?”

肯定是不夠的,按照功勞來說,高長他們最先打進塢堡,就算不如劉小虎擊潰郡兵的功勞,但怎麼說,也得是個次功,然而分給他們的東西,卻是各部之中最少的。

但這件事,曹豐不願給曹幹說,這會兒高長剛剛甦醒,他當然也不會把這事告訴高長,以免引起他的傷勢有所反覆,就笑道“從事,你放心,董三老還挺公正的,分給咱的東西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不枉了打塢堡時,咱們的捨生拼死。”高長頗是欣慰,精神也振作了兩分,他問道“我記得有幾個重傷的兄弟,傷勢情況不太好,現在咋樣了?”

曹豐感動地說道“從事方才醒來,就掛念弟兄們的傷勢,真是仁義!”

與不想如實說董次仲分給他們了多少東西的的原因一樣,曹豐決定還是先瞞住高長,說道,“從事儘可放心,有郭醫在,咱們受傷的兄弟,都得到了醫治。”

實際上,重傷的那些人,包括最早被曹幹、李順抬回村子,請郭醫醫治的那位雙腿摔斷的彭大兄,要麼已經傷重而死,要麼傷勢都很不妙。

不僅他們,就是幾個本來傷勢不重的,現在也出現了和高長類似的熱情況。

卻郭醫本是鄉間巫醫,雖說是治了大半輩子的病,可他治的多是常見的疾病,較為嚴重的金創、跌打此類,莫說治了,他往常見得都少,此類傷患實是不屬於他的“專業範圍”。

高長等起兵以後,直到打田家塢堡前,打的都是小塢堡,部中戰士受傷的不多,而且多是輕傷,他尚能應付過來,這回打田家塢堡,只陣亡的就十幾個,傷的更多,並不乏重傷者,故此他卻是能力不足的這面,一下子就顯露無疑。

一通的治下來,固有傷勢好轉的,然而不見好轉,甚至越來越嚴重,像高長這樣的也有。

郭醫現已自覺在部中的地位受到了影響,也所以,高長這次醒來正好在第十天頭上,讓他真是如釋重負,極為高興。這些天他雖口中不言,其實頗為不安,既聞高長提到了傷者,他很是不滿曹豐的含糊回答,什麼叫“都能得到醫治”?有心想要也說上兩句,可是見眾人的視線不在他的身上,也就只得罷了,但忍不住,還是又說了句“從事,你就放寬了心,有我在,只要受傷的都聽我的話,不觸犯忌諱,十天八天,必然都能好轉!就像從事你一樣!”

高長點了點頭,說道“郭醫醫術高明,我是知道的。”又問曹豐幾人,說道“我昏迷竟已有十日!這十天中,有沒有什麼事?”

曹豐幾人互相看了眼。

高長敏銳地察覺到,他們一定是有話想對自己說,或許是部中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精神頭登時提起,萎靡的精神得到了再度的振作,他示意田武近前,說道“把我扶起來。”

門外傳來動靜,眾人回顧去瞧,是高況進來了。

曹幹見高況髻凌亂,如似雞窩,衣衫不整,應該是剛剛從床上起來之故,儘管是剛睡起,眼裡佈滿血絲,神色憔悴,一看就知,這幾天著實把他給熬壞了。

曹幹不禁心道“部中諸人雖皆尊高長,若論忠心,高況當數第一。田武雖也忠心,畢竟非是輕俠之流,不如高況那般重義勝過性命。”

看到高況,高長露出了笑容,說道“小四,我昏迷這些天,累壞你了吧?”不用多問,高長也知,這些天高況一定是半步不離的守在自己身邊。

高況驚喜說道“從事,你醒了就好!我有什麼累不累的?”看到案上沒有水,便叫外屋的戴黑等村婦趕緊送水來,又問高長,說道,“從事,餓了吧?”又叫戴黑等立刻做飯。

戴黑等人就走,曹幹把戴黑叫住,說道“阿嫂,從事這些天都沒怎麼吃飯,腸胃怕已不好,別的暫不能吃,阿嫂你們煮點稀粥就行。”

昏迷這些天,高長就沒吃過飯,全靠高況以及後來的戴黑等村婦,往他嘴裡灌些湯水,以續命罷了。腸胃現在不行,的確是吃不了別的東西,只能先吃些稀粥。

戴黑應了聲是,低著頭和其他村婦退出去了。

高況上到床榻,到了另一邊,和田武一塊兒扶著高長坐起。

高長靠著床頭坐好,高況把被褥給他往上提了提,掩到胸口。

高長問曹豐、田壯幾人,說道“田翁、曹大兄、諸位大兄,你們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在我昏迷期間出了什麼事了?”

高長沒醒時,大傢伙盼著他醒,終於他醒了,可看他虛弱的狀態,連董次仲分東西不公之事,曹豐都不敢對他說,怕惹他傷情變化,何況郡兵主力或許將來,而如按董次仲之策,進塢堡以作抵禦的話,可能只有敗亡一途這等大事?他更是拿不準主意,不知該不該與高長說。

田壯也拿不準。

兩個人因一時都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