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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按我家從事令

就在約兩刻鐘之前,高長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問知已入魯郡,將到東海郡後,他便叫高況把曹豐、田武、李鐵、田壯、曹乾等人請了過來,與他們說道“我聽小四說,咱們已到魯郡。”

眾人應道“是。”

高長這次昏迷的時間比較長,從前天晚上陷入昏迷,直到剛才方醒。這幾天,曹豐、田武等隔一段時間就會來他這裡看一看,一直不見他醒來,眾人都十分擔心。田武更是抓著郭醫問了好幾回,高長何時能夠醒轉?郭醫會的手段都已使盡,已無它法,每次都只是搪塞而已。

適才聽到高長醒轉,召他們來見之時,眾人俱是又驚又喜,卻是此刻來看高長,只見他面如金紙,氣若游絲,說起話來有氣無力,並且每說幾個字就要停上一停,顯是情況相當不妙。

不但又陷入昏迷的這兩天,高長几乎水米未進,自他受傷之後,這段時間他都一直進食甚少如今精神這般萎靡,亦不足為奇。那天從村子離開的時候,高長是提著勁的,有那麼一股精神頭支撐著,因看起來好似還不錯,但那股精神頭固難持久,早已散去,故遂狀態越來越差。

高長聲音微弱地說道“過了魯縣,再往東走,不過百餘里,就是東海郡的地界了。昨天我醒來時,曾與諸位大兄說,我以為,咱們應當先派些人出去,提前打聽下力子都部現在何處。”

田武打斷了他,說道“從事,這事兒,你不是昨天說的,是前天說的。”

高長怔了下,說道“……我昏迷兩天了?”

田武憂色滿面,說道“是啊,從事,這次你足足昏迷了兩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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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自傷勢感染以今,雖然昏迷的次數不算少了,可是此前除掉最初那次之外,卻從來沒再有過一次昏迷兩天多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為了解,高長大約是也已意識到了自己傷勢越來越嚴重的情況,聽了田武此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曹幹注意高長神色,瞧見他的臉上露出了悵然的表情。

“他在想什麼?”眼見那個意氣風、雙眼明亮的青年人,而今落成了這幅奄奄一息的模樣,當真是如虎落平陽,曹幹不禁竟是升起憐憫之感,他心中想道。

那悵然並沒有在高長的臉上停留太久。

很快,高長就拾起話頭,繼續往下說,說道“若是前天的話,這事兒,咱們更得抓緊了。”問眾人,說道,“力子都部現在哪裡,這兩天,諸位大兄派人打聽了麼?”

田武答道“從事,我等派人打聽了,力子都在這一帶的名氣挺大,不少尋常鄉民都知他的名號,也有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的,說是其部現在東海郡西南的陰平、建陽等縣。”

高長閉上眼睛,想了稍頃,睜開眼來,說道“要是在陰平、建陽的話,離魯郡可就更近了。咱們不能等到了地頭,再去找我的那個朋友,我想著咱們是不是先派個人過去,和我的那個朋友接上頭?這樣,等咱們到了陰平、建陽,也便於咱們落腳。諸位大兄以為呢?”

提前先與高長的朋友接上頭,這是理所當然的。

只有提前和高長的朋友牽上了線,那麼投到力子都那裡時,才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比較好的待遇,不然的話,他們幾百號人過去,如何安置就是一個問題。

就在昨天晚上,曹幹還與曹豐說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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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了高長此言,曹幹便就接腔應道“從事思慮周全,正該如此。”

高長說道“那就勞煩小郎,把蘇建找來,讓他代我給我的朋友寫封書信。”

曹豐幾個都不識字,這封信他們自是寫不成的。高長小時候,倒是上過幾個月的鄉學,識得些字,可一則文采有限,二來他現下也提不動筆,至於曹幹,儘管知道他跟著蘇建“學會了識字”,可畢竟沒有親眼見過曹幹寫東西,所以這封信,只能讓蘇建代筆來寫。

不多時,曹幹便把蘇建叫來了。

蘇建穿著的,仍是他的那身舊袍服,這身袍服,從他被抓做人質到現下,已不知穿了多少時日,多少天未曾洗過,路上風餐露宿的,又都是睡在野地,早就是骯髒不堪,酸臭撲鼻。

這臭味,縱是田武也有些吃受不住,捂住了鼻子,說道“曹大兄,你就這麼對待我的親小丈母,連身衣服都不捨得給他換麼?”

曹豐說道“我哪裡不捨得給蘇先生換身衣服?是蘇先生不肯換。”

曹豐給蘇建拿的衣服是普通百姓的衣著,蘇建的這身袍服則是儒服。

雖說而今蘇建已然是落了草,成了賊寇,可是這身儒服卻也因此,好像是成了他最後的堅持和對自己曾為儒生身份的珍惜所在,因而他執意不肯換掉。

田武連連搖頭,喚蘇建近前,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屁股,責備似地說道“我的親小丈母!好歹你也是個讀書人,怎麼一點乾淨都不講,把自己搞得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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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建點頭哈腰,陪笑說道“是,是。”

田武說道“是什麼是?親小丈母,你若是嫌曹大兄給你的衣服不好,所以不要,我那裡正好有套好衣服,等會兒你幫高從事寫完了信,跟我到我夥中去,我把那衣服給你!”

蘇建瞄了眼田武身上穿的那件大紅色的婦人衣襖,哪裡敢接受他的這番好意?然亦不敢直言拒絕,便就挪開屁股,仍以“是,是”來做含糊的回應。

回應完了,他趕忙轉開話題,說道“從事召我來,是要我寫書麼?”

書、信二字,書者,是後世的“信”之意;信者,當下實際上指的是送信的人。蘇建是個有文化的,在用字上比高長等人講究。只不過他的這份講究,高長等並無所覺。

田武說道“除了寫書信外,你還有甚麼別的能耐,值得召你過來?”

可是卻不聞高長聲。

眾人轉目看去,但見高長雙目緊閉,原來就在等蘇建過來的這麼片刻功夫,他又昏迷過去了。

田武俯在肩輿旁邊,連著喊了幾聲“從事”,高長絲毫無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