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点点头,“确实不太喜欢。”
男人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头,“所以?”
少女点点头,“但是没办法啊,我阮秀自己找的男人,能跟谁说理去?”
“你小子整天咋咋呼呼的,不是喝酒,就是去砍人……”
“这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你每次问剑的对象,都是上五境?”
说到这,一袭青裙猛然站起身,双手叉腰,低头与抬头的男人对视,眉头拧在了一块儿。
她怒道:“臭小子,能不能老实一点?”
宁远咂了咂嘴,没说话。
青裙姑娘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天下这么大,不平之事这么多,你管的过来吗?”
宁远有些不敢看她,转过头去,双手拢袖。
他神色萧索,闷闷道:“我多一事,那么人间就能少去一事。”
阮秀冷笑道:“那你可真是大圣人呢,做了这么多,怎么没见文庙那边,有你宁远的一把椅子呢?”
宁远默不作声。
狠话说完了,少女忽然又开始心疼起了这个男人,她前倾身子,双臂伸展,将他搂在怀里。
奶秀轻声细语道:“你做的那些事,我确实不喜欢,很不喜欢。”
“我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了,臭小子,你知道我平日里,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吗?”
“我在想,到时候回了神秀山,就把我爹手上的那片斩龙台交给你,给你练剑用。
还有该怎么跟老爹说,他才能看得上你,把自己唯一的闺女,交给一个外人。”
“然后还想过,等咱俩成了亲,几年过后,神秀山上,会不会就多了几个漫山遍野疯玩的小屁孩。”
阮秀将他搂的更紧,也不管会不会白给他占了便宜,反正现在自己的浑身上下,基本都给他摸了个遍。
一袭青裙缓缓道:“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就很怕,怕你会死。”
“桐叶洲之行,元婴境问剑飞升境,多风流啊,可是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守在渡船上的一旬光阴,是怎么熬过来的?”
宁远张了张嘴。
少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听我说完。”
她嗓音颤,开口道:“我在想,要是你一去不回,死在了那边,我要怎么办。”
“伤心一段时间,然后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带着裴钱,直接返回宝瓶洲?”
“然后回了家乡,时间一长,老爹再给我找个别的男人,我再一嫁,给别人生几个儿女,就这么安稳过日子?”
一袭青裙摇摇头。
“不会的,不管你信不信。”
“如果让我做人的人死了,那我就不要做人了。”
说完,她松开双手,拢了拢裙摆,再次蹲下身,接上之前的活儿,给自家男人上药。
沉默良久。
宁远呼出一口气,沙哑道:“可是秀秀,大势所趋,很多事,无论我想不想,都只能去做。”
这话没有半点问题。
毕竟当年他就是“不太听话”,导致走上了一条绝路,最后陨落身死,道散天地。
事到如今,宁远已经想通了不少事。
其实无论如何,上一世的自己,是恶人也好,是好人也罢,最后都得死。
没有任何例外。
因为他是一头真正的“域外天魔”。
更是凭空出现的,一个完整的“一”。
不可控。
那么三教,想要继续维持天地的稳定,就必须打碎宁远这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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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化三方,一名十四境剑修的魂魄,一善一恶,剥离开来。
恶在蛮荒,善在浩然,各自落地,从而造就出一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