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首者,至治之隆。
所以是上上大吉之卦象。
但將“無”字換成“舞”字,其意截然不同。
群龍見首,舞弄九天,拱衛其中,此為三千年以降的聖人氣象。
若依據這個解釋,白含章就是懾服群龍的為首之人。
那四十六條命數,其中【外聖內王】、【受命於天】、【萬民之主】三道金色粲然生輝。
毫無疑問,這位太子殿下未來極有可能會是一位史書留名的明君、聖君。
因此,紀淵確有三四成把握。
白含章未必會拉攏涼國公,施壓北鎮撫司。
況且,他那雙“靈眼”可以搜尋域外邪神爪牙,暫時難以替代。
又是欽天監正的記名弟子,加上黑龍臺的百戶身份。
種種因素湊成了,紀淵強闖巡營殺人通名的底氣。
“你這人心思深沉,不是氣血上湧含怒拔刀殺人的莽夫。”
敖景吃完一塊煮入味的蘿蔔,抹了抹嘴巴。
“跟無垢性情倒也互補,依我之見,乾脆找個良辰吉日,定親算了?”
話音未落,那座肉山似的雄武身軀,便被轟的一聲打飛出去。
“還沒吃完,可別掀翻了桌子。”
對於敖指揮使的遭遇,紀淵沒有絲毫同情。
好似沒有聽見一樣,下筷如飛,夾起煮熟的肉丸、魚片。
待到吃得半飽,方才緩了一緩。
“若涼國公執意進京,要拿你抵命,那該怎麼辦?北鎮撫司必然擋不住他。”
打跑胡言亂語的敖指揮使,秦無垢回到座位。
眸光流轉之間,透出幾分擔憂。
“自然是拔刀相搏。”
紀淵平靜答道。
好似渾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那可是一位兵家宗師,殺伐之重,未必會比山河榜上的世間絕頂差上多少!”
秦無垢似是被氣得發笑。
“宗師又如何?便是聖人要殺我頭,也不能坐以待斃!”
紀淵眸光幽深,語氣堅定。
“你這話大逆不道,豈不聞,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仔細想想,你殺袁柏還是太過沖動……”
秦無垢輕哼一聲,眼角眉梢仍有些許愁意。
“我所做之事,如下棋落子,從無後悔二字。”
紀淵目光透過銅爐煙霧,正色以對。
“天底下從來不會少以強凌弱、以權壓人之事。
過去有,現在有,未來仍然會有!
一人之力,改變不了世道。
這個道理,我很明白。
小時候常聽二叔唸叨,講什麼練武立志氣,練功長膽氣。
從太安坊的破院子到講武堂,再到北鎮撫司、西山圍場……不管以後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物。
紀某平生唯有一願,不屈己心!
這便是我練武的志氣、練功的膽氣!”
秦無垢聽得一愣,怔怔望向那張冷峻面孔。
眼中如蘊春水,波光粼粼。
這番話談不上什麼慷慨激昂,豪情飛揚。
比起那些將種勳貴的馬上取天下,榮封萬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