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也就兩個人熬出頭了。
想來也好笑,前一個宗平南,後一個紀九郎,都是踩著涼國公府上位。”
趙垂搖頭輕嘆,似有惋惜之意。
收拾心緒,正準備行功療傷。
卻忽然聽見晴天霹靂,轟隆炸響。
坐於銅殿的趙垂陡然一驚,循聲望去。
強絕的氣機,宛若一輪熾烈驕陽橫壓穹天!
耀眼奪目的光與熱,不僅填滿視線,更是壓迫心神。
如若高山大嶽,猛然墜下。
可怖的威壓,好似瀑布飛流直下。
源源不斷地狂洩而出,幾欲令人窒息!
“宗師……”
趙垂滿臉驚愕,無比震駭。
他看到那股白色氣浪化為實質,彷如怒濤排空。
滾滾席捲,衝向四面八方!
沉重如銅山的大殿,好像暴雨當中的一葉輕舟。
不住地搖晃顫動,岌岌可危!
咚的一聲,伴隨那道穿雲裂石的長嘯音浪。
一襲白袍砸穿堅固的銅殿,穩穩落在趙垂的面前。
眸光淡漠,俯瞰而下。
天蛇峰頂幾百丈高,加上入冬之後大雪肅殺,寒氣滾滾。
尋常一二境的武者,都有些受不住刺骨的冷風。
但在此刻,銅殿內外的趙垂、以及一眾甲士,卻感到了烈日暴曬的滾燙炙熱。
積了三四指厚的茫茫大雪,如潑沸湯頃刻融化,大片水氣蒸發成氤氳白煙。
一人之力,改變天象?
五境,宗師!
“何方……末將參見燕王殿下!”
趙垂只看了一眼,便就跪倒在地。
他的八座氣海,陰雷真罡,於這一位從天而降的白袍青年而言。
猶如一粒細小微塵,隨手就可拂去。
氣血武道,以三、四為界限,四五為鴻溝。
因此,自古以來。
換血難敵真罡,氣海絕不可能逆伐先天。
幾乎成了不可撼動的鐵律!
眾所周知,換血三重天之後,每跨過一步。
生命本質都像脫胎換骨,得到巨大昇華一樣。
境界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幾如天塹難以逾越。
“你見過本王?”
燕王居高臨下問道。
周身透發的氣血像是燦爛神輝,化為洶湧澎湃的潮汐光芒,捲動深邃虛空。
一人踏空而來,卻莫名有種千軍萬馬緊隨其後的梟烈之氣!
這種驚人的氣機,足以將趙垂的血肉與心神齊齊消融。
他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努力低伏著身子。
難怪曾有宗師說過,五境之下皆螻蟻。
“末將曾是大統四十二年的武舉探花。
那場殿前大比,乃是太子和燕王殿下主持。”
趙垂戰戰兢兢,如實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