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知淵眉目覆著一層寒霜，“華蘭銀行扶起極道在亞洲市場，還嫌不夠亂，蔣君臨和我到底什麼深仇大恨，非要分裂黑鷹？”

季珹臉色微變，卻不言語，雙拳在身側，微微拽緊，“三爺，我組局，你們見面談？”

6知淵半殘，不願和人坐在談判桌上，氣勢就弱了一分，“既然蔣君臨非要插手，那就告訴他，這事絕無可能，沒有談判的必要！”

“明白！”

“陳如實是想帶陳家的產業進極道，爭取一席之地嗎？”

“是！”

6知淵蹙眉，“這就有意思了，裴秋影還是極道之主，如今我傷重，黑鷹內部混亂，陳如實獨立，進極道。等我傷愈，已是數月後，一切塵埃落地，裴秋影如虎添翼，有了和我抗爭的籌碼，蔣君臨如此疼愛顧瓷，會坐視裴秋影掌權，極道無序擴大嗎？”

季珹也覺得這事離譜，所以來找6知淵，6知淵傷重期間，所有的事務都交給容黎和季珹處理，是一次歷練，也是信任。

“我覺得……蔣君臨不會！”

6知淵冷笑，“你覺得？你要了解蔣君臨，就不會色慾燻心，至今都不知道他是誰。”

季珹捱罵也不冤，“三爺，息怒，小心傷口！”

6知淵沉思著，蔣君臨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我們放陳如實離開？”

“不！”6知淵說，“陳如實要帶陳家產業離開，也要脫層皮，你知道怎麼做，不必看誰的情面。”

季珹一凜，他來找6知淵，就覺得這事有古怪，本想著是不是找蔣君臨談一談，6知淵不願意談，那就必須要和蔣君臨對著幹。

“你若處理不了，交給容黎！”

“我可以！”季珹說，“三爺，你放心，我不會再被他矇蔽，我知道怎麼做了。”

“去忙吧！”

“是！”

季珹輕步離去後，6知淵捂著胸口，刀口有些疼，蔣君臨……他基本上已猜到蔣君臨的身份，這步棋，已算是一張明牌。

6知淵低頭看了一眼顧瓷，她睡得安好，戶外風雪交加，6知淵看了一眼日曆，明天就是元旦了，本該是一個團圓的日子。

黎江說，“三爺，要不讓顧瓷小姐，去勸一勸蔣總。”

“我們的事，和她無關。”

6知淵摘了隔音耳機，揮了揮手，黎江安靜退出去，顧瓷睡得很好，在夢中也找尋著熱源，抱著他的腰，捨不得放開。

他低頭看著她的容顏，想起顧子遇的話。

她上一世，自殺而亡！

他靠近她，從來不會有好結局。

“小瓷，好好睡。”6知淵說，你會好起來的。每個人都有不可碰觸的傷痛，誰也不能感同身受，不經他人苦，不勸人大度。

他只希望，風雪止於上一世，顧瓷能有一個安穩的今生。

顧瓷又做噩夢了。

哪怕吞了兩顆安眠藥，她睡得也很不安穩，僅睡了兩個小時就被噩夢驚醒，哪怕6知淵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她，顧瓷正是驚懼而醒，慌亂又彷徨地抱住6知淵，眼底一片水光，“6知淵，別丟下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