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遇也沒隱瞞他，把事情經過都說一遍，他沒和顧瓷說，是覺得顧瓷熬夜手術已經很疲倦，沒必要再受累。

對6知淵倒是沒隱瞞，這事也是因6知淵借刀殺人而起。

“這事要怪到我頭上就有點遷怒，你沒這麼不理智吧？”6知淵神色凝重，“極道損失慘重，我也遺憾，讓極道的人去是我和蔣君臨的默契，若不然他也不會派人，這事的源頭是我的能力和蔣君臨的極道。”

“他們真是瘋了，有商有量不行嗎？出事後舅舅沒和我說過一句話，也沒和老頭通話，誰也沒理，想來一定氣壞了。”

6知淵心想，蔣君臨應該不是氣，是自責和失望。

這事很憋屈，他也好，蔣君臨也好，動不了陳良友。

“爸爸，這事要怎麼處理？”顧子遇問，“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麼做？”

“什麼時候國安輪到你做主了？”6知淵彈了彈他的額頭，“陳良東會處理好，你聽他的指令就行，小朋友沒坐穩呢，別太冒進。”

“可老頭畢竟是陳良友弟弟，舅舅那脾氣，我就怕他們晚上見面談崩了。”

“崩不了，又不是三歲孩子過家家，輕重緩急他們都分得清楚，你不必操心這麼多。”6知淵說，“我還在失蹤狀態中，把我交給研究院應該蔣君臨目前最好的選擇。”

“那你會去嗎？”

“本來我是答應給他們骨髓，如今整個研究院都是陳良友說了算，我進去，能出的來嗎？”6知淵緩緩一笑。

是的，他反悔了！

顧子遇心情沉重，“可你若不去，媽媽把骨髓給研究院，研究不出什麼來，他們也大可以說媽媽騙了他們，一定是要你親臨。”

6知淵點頭，道理是這樣沒錯。

“真是煩。”顧子遇說，“都怪唐明州，死了也該被鞭屍。”

“小小年紀，一副腎虛的樣子，快點睡覺去，你打得過誰。”

“你才腎虛！”顧子遇握拳，秀一下二肱肌，“小爺是有肌肉的男人。”

6知淵差點被他逗笑，子遇是越來越開朗了。

“好漂亮的肌肉，好好練，你也就只能練練肌肉了。”畢竟是技術崗，也不需要他多好的身手，他離開這裡住幾天，顧子遇準時上班，都沒早點起來鍛鍊過。

“你看不起誰呢？”

“很多事情交給你的團隊去做，不必每一個案子都盯著，我要是你，就讓蔣君臨安排你去極道訓練，在陳良東的崗位上，光讀書是沒用的，要實踐。”6知淵說，“把你放到基層去鍛鍊幾年，再去訓練幾年，過五六年，正好也成年，脫胎換骨了，何必現在就開始奴役你。”

這是6知淵第一次說顧子遇職業的問題，他覺得陳良東太急了，顧子遇的技術的確不可替代，除了幫他們破案，還有獨立的科研專案，擺明了走科研崗。

他覺得就走科研崗太可惜了，若顧子遇沒進國安，是在黑鷹，他是不會安排子遇就走科研這條路的，他有很多展的潛能。

只不過，做科研和技術也有一個好處，安全，不必上一線，至少他和顧瓷不會提心吊膽，也是一個好處，可若是一個上位者來說，他就不會做這樣的決策。

“舅舅也是這麼說的！”顧子遇說，這話蔣君臨早就和他說過。

“哦……”6知淵面無表情，“你的想法呢？”

“現狀挺好的！”顧子遇垂眸，“爸爸，我先上樓了。”

6知淵蹙眉，子遇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顧子遇回樓上，他也去洗澡休息，顧瓷洗了澡後已累極了，吃過早餐，也沒和6知淵打招呼，倒頭就睡，母子兩人都很有默契，睡到了下午一點多，6知淵餓得前胸貼後背，他擔心有人遠處看著家裡，樓上窗簾都開著，他就沒上去，樓下倒是有一些零食，他又不愛吃，所以就一直泡茶喝，越喝越餓。

“媽媽，你去陪他吧，我來做飯。”顧子遇自告奮勇去做飯，顧瓷下樓來，把醫院的事情和6知淵說一遍。

陳如實的心臟病復是內建瓣膜的緣故，已經修復了，這臺手術心外科的主任也能做，可顧瓷會更熟悉一點。

“便宜他了。”還能救活。

顧瓷欲言又止，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一會吃過飯，我要去一趟極道總部，你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哥嗎？”

“他知道我在這裡？”

顧瓷搖頭，“你的態度，就代表了黑鷹的態度，我有分寸。”

“季珹會妥善處理的。”6知淵說。

“行！”顧瓷有些疲憊，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感到很厭煩，卻又無力阻攔，你無法控制別人的想法。

6知淵抱過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瓷，這件事和你無關，別自責。”

“我只是有些累。”顧瓷抱著他的腰，“我回來時，只有很簡單的心願，復仇，不讓悲劇再生，和你再續前緣，你排在復仇前面，明明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可如今卻一塌糊塗，為什麼就不肯放過你，放過我們？”

“慾壑難填。”6知淵說，“哪怕我沒有能力，黑鷹和極道也會陷入這樣的困境裡。”

顧瓷渾身一震，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冷意。

“我害怕哥哥再出事。”顧瓷說，“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上一次他出事，是因為季珹偏執，所以囚禁了他，這一次不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人不能和命運抗爭，雖人生的軌跡變了，可該生的事情，還是會生，就如我們的無法相守，哥哥曾經跌落泥潭，我害怕再一次生。”顧瓷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有命運，那該生的事情，總是逃避不了。

“你想多了。”6知淵安撫著她，“你和子遇都已經改變了命運，我們如今也算是一家團圓，你身邊的人，都因你而變得自由，幸福。”

“那詛咒的事情，為什麼就解決不了？”顧瓷敏感地問，“6知淵，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怎麼解決，卻不肯告訴我？”

6知淵一怔，避開了顧瓷的目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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