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她只是偷襲了一下,他就把她秒揍了一頓!至於嗎,啊?至於嗎!
在小姑娘無聲委屈的視線中,黎昭鬆開手,寬大的手掌從她的脖子移到她的額頭。
一陣清涼,幸北餘光掃見藍瑩瑩的光。
幸北瞪大眼,嗓音沙啞地驚叫:“念力?”
“沒見過?”黎昭平淡地反問,又平淡地評價,“A級的醫師原來不能用念力治療物理損傷。”
幸北默然,暗自想,這句不是故意充滿優越感但實際上充滿了優越感的話,絕對不能讓裴鶴聽到。
頭上的傷口很快止血,一點都不痛了,估計已經完全癒合。幸北眼睛睜得更大,眼看著藍瑩瑩的念力流淌著鑽進她的領口,如同清涼的薄薄一層水汽覆蓋住她全身。
那些遮擋在衣服下的痠痛淤青飛速消退,舒服極了。
但是……
這感覺就像被摸了個遍。幸北還被對方緊緊捆在床上,羞恥度更上一層樓,不適地掙扎了一下。
黃色念力按著她的胸把她壓回去。
幸北:“……”
“我今天晚上不來了。”
男人忽然鬆開她,聲音平鋪直敘。
幸北瞠目:“啊……啊?”
幸北急了,一咕嚕爬起來,也不敢碰他,眼神焦急地纏住他:“為什麼?我剛才不是故意亂動的……今天晚上你過來,隨便摸,我絕對不掙扎。”
黎昭:“?”
“剛才是為了幫你治療。”黎昭淡聲道,“現在治好了。”
幸北:“治好了正好,今晚你可以繼續打我!”
黎昭:“?”
黎昭的神色終於緩緩地變了,變得有些複雜。
羅慎賢說得對,他的教育方式可能確實不太合適,看這孩子都被他教瘋了。
“你十八歲了,是個大人了。哦對了,順便,生日快樂。”
黎昭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一絲溫和,更讓幸北感動的是他居然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連她自己都忘記了的生日!
“你學了一個月,已經可以在睡眠中自如地控制念力,對那個東西進行壓制。”
幸北愣了一下。
她沒試過,但是正如黎昭所說,她有信心哪怕在睡夢中也對精神力有百分百的控制,嚴防住那個入侵者,保證它不趁著她意識模糊,潛入她的大腦。
所以……
“你不需要我了。”
幸北愣愣仰望著男人平靜冰冷、神祇般完美的面容。明明這一個多月也沒什麼交流,兩人連互相初步瞭解都算不上,他只不過是她每晚夢裡沒有感情的陪練物件,但是突然間,幸北心底竟然湧出一股不捨。
“繼續努力。”
男人一如既往,聲線平直,沒有感情。
但幸北保證,她看到他唇角細微地勾了一下,帶得整張臉都鮮活起來,俊朗的星眸中恍然也有一絲淺淡的笑意。
黎昭無聲息地消失,臥室中只剩下幸北孤單一人。
幸北呆呆看著空曠的十多米大床,緩慢撲進鬆軟的被褥,臉埋著。
過了兩三分鐘,臉和被褥的縫隙裡,溢位細小的嚶聲。
已在基地外的黎昭抬起光腦。
“慎賢,今天上線看看幸北。”
羅慎賢放下手頭工作,一頭霧水地對上黎昭的眼睛:“本來也會上線給她慶祝生日啊?等會,黎昭,你不會還是把她生日忘了吧?孩子從小沒父母,又是敏感缺愛的年紀,我昨天提醒了你那麼多次——”
“——我記得了。”黎昭打斷他,“以及,你不是昨天提醒了我那麼多次,你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提醒我,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日子了。”
羅慎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過我告訴她今天是最後一天來找她。”
男人回頭望了望基地方向,眉眼柔和些許,“那麼大的床剩她一個人,夢裡也沒人陪她,怕她空虛寂寞。”
連黎昭都這麼說,羅慎賢放不下心,撥通幸北的影片。
接通的全息場景中,女孩嗚嗚嗚地在大床上打滾,要不是有自知之明地把頭埋在被子裡捂著,恐怕笑聲能讓整座樓都震動,抬起頭第一句話就是:“羅哥你知道嗎!我終於解脫了!我終於有床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十幾米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真是最棒的生日禮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崽哈哈哈哈哈哈哈——”
羅慎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看幸北沉迷於床狂笑三分鐘沒有停下的趨勢,沉默地結束通話通訊。
相信幸北會空虛寂寞,他好像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