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微风轻拂,树叶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大自然低语。
永昌侯府,一片寂静。
偶尔有一两个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又消散在夜里。
顾南夕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
桌子上摆着琉璃蜡烛灯,将整个房间照的明亮。
书房门被推开,洁白的月光洒落进来。
顾南夕睁开眼睛,好整以瑕地端起茶杯:“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顾南夕抬起头,看着一身白袍的玉郎,嘴角隐晦地抽了抽,这才轻描淡写道:“你弄出那么大的阵仗,不就是想告诉我,你今天会来吗?”
玉郎面色有些复杂:“明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你也不做点准备?真有这个自信,能从我手下逃脱?”
真是邪了门。
玉郎带人来永昌侯府之前,还特意侦查一圈。
顾南夕不仅没有加强守备,反而将原来的侍卫全撤走了。
这是几个意思?是太过自信,还是瞧不起自己?
顾南夕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咱们坐下说。”
玉郎随意地坐下,这才抬头朝顾南夕看去。
在灯光下,她的神色柔和许多,像是从画卷上走出来的美人。
可是她的眼睛,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周身的气度,不是那种用金银和华服养出来的贵气,而是带着沙场的冷厉以及掌握大权的自信和威严。
说句实在话,她给玉郎带来的压力,比大周皇帝给的压力还要大。
玉郎:“整个永昌侯府全是我们的人。如果你是想吓退我们,那你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顾南夕斜靠在椅子背上,手里捧着茶杯,身上是一件红色现代款式的风衣,没有系扣子,大敞着。
明明是很不符合礼节的装扮,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很自然,好似本该就如此。
她的眉眼舒展着,数字懒散,听到玉郎的话,没有一点紧张,好似被包围的不是她,要被刺杀的也不是她。
玉郎接过绿梅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哼,顾南夕都敢如此大胆,自己难不成还能怕一杯小小的茶?
瘦削妇人站在玉郎身后,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说吧,你不做任何防备,在这里等我,想做什么?”
顾南夕瞅一眼妇人。
玉郎摆手:“无碍,自己人。”
顾南夕笑了,吩咐绿梅:“既然都是贵客,给这位夫人搬个凳子,上杯茶。”
哟,夫人。
瘦削妇人心里有点高兴,云国公可真是个和善人。
顾南夕没绕弯子:“我是来招揽你们的。”
玉郎看着绿梅给瘦削妇人搬来凳子,端来茶水,还贴心地寻来一件顾南夕的旧袍,担心深夜寒气重,瘦削妇人会觉得冷:“咱们得多注意保暖,不然等年纪大了,病痛就会找上门来。”
瘦削妇人受宠若惊,刚进门时还是一脸杀意,现在几乎变成一个翘嘴。
玉郎轻啧,论起收买人心的手段,真是有其主,就必有其仆。
瞧瞧绿梅,照顾起人来,如春风拂面。
也就是毒娘子没什么文化,否则,赠衣之举就相当于折节下交,换一个懂行的人来,不得感动死?
玉郎痞里痞气道:“空口白牙就想拉拢我们?当我们是要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