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和崔三论都觉得玉郎的建议很好。
三天后,顾南夕把崔三论,玉郎以及宋知州,苏玄明全喊了过来。
屋子里摆了十几个大木箱子,每一个都能塞进去一个人。
顾南夕掀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古玩字画:“咳咳,咱们同南面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细水长流。义父,在书画这方面,您的见识比我的广。还请您帮我掌掌眼,看一看书画的真假。”
用什么开道,都不如用钱开道好使。
大周朝廷,不是每一个官员都两袖清风,视金钱如粪土。
崔三论浸淫书画多年,一打眼就知道这些书画都是真品。
但问题就在于,这些书画都十分眼熟,应该是有主之物。
“南夕啊,这幅周昉的《簪花仕女图》,画中女子体态丰腴,气质雍容。确实是他亲笔。只是,我怎么记得它应该是李阁老的?”
顾南夕心虚地移开视线。
咋说呢,她的脸皮还不够厚,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玉郎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管这画以前在谁手中?!只要知道,现在在咱们自己手里就行。度支司的蓝大人,掌管粮料案,他也喜欢《簪花仕女图》。这幅画本是他的珍藏,后来他儿子被李家大郎设计,以此画作赌注,却赌输了。这幅图才落到李阁老手中。”
崔三论明白玉郎的意思,只是心里仍转不过弯来:“这不好吧,他俩同朝为官,若是被人知道……”
“怕什么?咱们这叫物归原主!是在最大程度利用资源!”玉郎正气凛然道。
崔三论扭扭捏捏:“颜真卿的《多宝塔碑》雄浑厚重,大气磅礴,是户部尚司上供案黄大人的最爱。”
玉郎冲宋知州挑眉,还不赶紧记下?!
宋知州心中一动,大概猜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急忙让小厮去取纸笔。
一箱接一箱的书画被定下归属。
接下来的就是金子。
这是顾南夕自己拿出来的:“书画有很多,金子省着点用。”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大周朝廷南逃的时候,带走的大部分都是金银。
宋知州点点头。
玉郎无奈一笑,穷家难当,这些年表妹受苦了:“行,咱们归拢归拢,看到底需要花多少钱。不是每一个官员都要打点,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胆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普天之下,还有谁比他们这群皇城司更了解大周官员的底色?
在玉郎的协助下,众人对南行做交易一事有了大概的规划。
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谁去南面,怎么去?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大周朝廷对北面看得紧,宁可斩断商路,也不愿意让北面占便宜。
听来往的商人说,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有封锁,一天十二个时辰,从不间断。
苏玄明冥思苦想,从《云州周报》的话本子里得到灵感。
“不如把书画和金子装到棺材里,以送葬的名义去南面?他们能拦得了商人,总不能拦住想要入土为安的死人吧?”
玉郎怜爱地摸了摸苏玄明的脑袋。
有点聪明,但不多。
玉郎看向顾南夕,话中有话道:“大郎还需要历练啊。”
苏大郎身为云国公的长子,从法统上来看,是未来的继承人。
可他被关在京都太久了,人生经验和视野都被局限在小小的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