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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懲治楊休

楊休抬眼望向洞外,只見黃錚一手端著油燈,一手端著木盆,見楊休往上張望,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隨即手一鬆,一盆子菜油,披頭蓋臉的揚了下來,灌了楊休一頭一臉一脖頸。

楊休的酒意登時清醒了三分,躲開黃錚的正面,雙手扒向後面,想從洞口另一側爬上來,哪知手剛搭上另一側的石洞邊沿,一陣巨痛登時傳遍了全身,右手被老鼠夾子直接給夾了個結結實實。

楊休忍不住慘叫出聲,靜謐的夜裡聽得清清楚楚,外面登時傳來了腳步聲,以及篤篤的敲門聲,再以及,田旭著急緊張時結巴的聲音“錚兒、錚兒姐姐,你、你怎麼了?是、是被夢魘著了嗎?打、打不打緊?”

楊休哪裡還敢叫喚,聽著陌生男子的聲音,急切道“這男人是、是誰,怎會住在你家?”

黃錚搖頭晃腦道“是誰幹你什麼事兒?滾開!!”

黃錚沒有消氣,楊休怎肯離開,雙手扒著洞沿,滑滑的菜油怎樣也抓不牢。

久久沒有聽見黃錚回答,門外的黃天霸和田旭都有些著急了,敲門敲的山響,讓人不由得相信,若是黃錚再不吭氣,就要將門踹開了。

黃錚狠狠瞪了一眼楊休,慵懶的答道”爹爹,我沒事兒,就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兒,我馬上就將它打出去。“

黃錚高高舉起油燈,準備撒手一扔,嚇得楊休頓時縮回了頭,嗔責道“死丫頭,你要燒死我不成?”

楊休先是被淋了一身菜油,這油燈的火若是滴到身上,立馬會變成火人,燒成黑碳。

見油燈並沒有澆下來,楊休想再伸出腦袋跟黃錚理論,石板已經被重重的扣了下來,隱隱傳來吱吱咔咔挪東西的聲音,顯然,石板上方,又重新被壓了東西,聽重量,不是桌案,應該是更重的床榻。

黃錚將床塌壓在了石板上,猶不滿意,自己又躺在了上面,頗為自得的用屁股頓了兩頓,壓了兩壓,任由楊休有再大的勁力,也推不開這石板了。

楊休哀嘆了一聲,只好爬回自己房中,地道的另一頭,連線的是楊休的澡房,未曾回家,楊休將用盆子將自己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溼,邊清洗掉身上的菜油,邊惡狠狠道“死丫頭,臭丫頭,謀殺親夫。”

第二日一早,黃家便響起了敲門聲,黃天霸開了門,見是楊休,一臉欣喜道“昨天便聽說你們安然回家了,還立了天大的功勞,被蕭少將軍宴請,可喜可賀。”

楊休尷尬的笑了笑,將手裡的一捆皮毛遞給了黃天霸道“叔兒,這是我們從盤古關兵士手裡買回來的皮毛,給你們拿了幾張,一人做身皮貨,冬天好禦寒。”

黃天霸笑著接過皮毛。

楊休趁熱打鐵道“叔兒,我聽小八說,表弟來串門了,來者是客,我剛好從邊關帶回來一隻燻野豬腿,一起來我家吃飯吧。”

黃天霸一臉為難道“這個.......我去問過旭兒再答覆你好不好?”

“好啊!”楊休爽快的答應著,繞過黃天霸進了屋中。

黃天霸詫異道“楊休,你、你怎麼進來了?我還未問過錚和和旭兒的意見呢!問過了我去告訴你一聲便可。”

楊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幅天真的看著黃天霸道“叔兒,不過是吃飯的事兒,我不必回去,直接留下來等答覆便好。”

“不必等了!現在就告訴你,不去、不去,就不去!!”黃錚的小腦袋從伙房裡探了出來,一幅疾惡如仇的模樣。

黃天霸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個家,歷來都是黃錚說了算的,他也反駁不得,或者說是,反駁也無效。

楊休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彷彿早就知曉了這樣的回答,泰然自若道“叔兒,你不知道,我這一路風餐露宿的,沒吃好、沒睡好,臨到了邊關,又遇到了北虜的細作深入大齊,自後方突擊蕭老將軍,我帶著兄弟們就衝上去了。您不知道,對方都是強弩利劍,我們是獵刀匕,武器較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打的那叫一個慘烈,一個細作手持長劍下來,直劈我的腦袋瓜子,這若被削中了,腦袋直接成了碎豆腐了.......“

黃天霸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只是幫蕭毅運送點鐵碇,竟遇到這樣驚險的事情,一群不過是當過獵戶的百姓,遇到北虜的正規軍,竟然全身而退,還真是一個奇蹟。

黃天霸被楊休講的驚心動魄,忙不迭的追問道”後來,怎樣了?“

楊休偷眼看向伙房方向,見黃錚雖然仍舊做著飯,耳朵卻支楞起來,明顯是偷聽二人說話。

楊休將被老鼠夾子夾得紅腫的手向黃天霸揮了揮,頗為豪氣道”叔兒,看著沒,這隻手,就是被一個小蟊賊給偷襲了的,那小賊,趁不備偷襲了小爺,夾傷了手,隨即一桶菜油潑了過來,想要將小爺點了天燈,小爺可不是吃素的,飛起一腳,將那小賊踹得哭爹喊娘.......“

楊休如同講話本子似的講的繪聲繪色,唾沫飛揚,引人入勝,讓聽著的人跟著心驚肉跳,掬一把汗。

一大早出去蹓躂的田旭推門進了院中,很快被楊休所吸引,一幅崇拜的目光看著楊休,聽他講邊關的戰事。

楊休講到興起,如茶樓裡講話本子的先生,“啪”的一拍桌子,傷口頓時觸動,疼得他一聲慘呼。

黃天霸無限同情的拿了金瘡藥,無限同情道“這孩子,受傷了咋不抹藥呢?受傷了咋還拍桌子呢?”

黃天霸一把扯過楊休的手,將藥抹在了上面。

黃天霸是個糙漢子,下手沒有準頭,擦得楊休呲牙咧嘴,一個勁兒的慘呼連連,眼睛卻是偷偷覷向伙房的方向。

黃天霸抹著傷口,有些驚疑道“臭小子,這傷口,咋會這樣新呢?”

自北虜邊關回來,在路上便得三四日,若是受了傷,咋的都會好差不多了吧?咋紫豔豔的這樣新鮮呢?

楊休尷尬的笑了笑,大言不慚道“一路上又是打獵又是搬鐵碇的,傷上加傷,又沒抹藥,所以才嶄新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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