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魏来的身体并没有好转,白天麻木的上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即使是从最基础、最苦、最累的做起,魏来也没有半句埋怨,就是从不和人打招呼,很少说话。
下班和放假的时候,她整日躺在床上,很少说话,吃得也很少。
看到她的不对劲,罗贞带着她去看了医生。
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垮了,各个器官都有损伤,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好好调养,也许还能多活几年。”医生同情地说道。
医生能看出魏来遭受了多少伤害,在知道她是下乡回来之后非常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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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来似乎对活着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她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一种早死早解脱的想法。
魏来这模样自然是不能继续上班了的,工作又回到了罗贞的手里。
厂里知道魏家的情况也非常同情,即使罗贞已经接了两次班了,但在罗贞重新回来的时候还是按照她原本的工龄给她算工资,没有让她重新开始。
魏来在家的时候常常望着窗外,一看就是一整天。
有一次,罗贞听见魏来在喃喃自语,“小宝,对不起……”
罗贞冲进房间,想要问她到底生了什么,可魏来又恢复了那副麻木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魏来走了,走得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罗贞给女儿换衣服时,现她贴身的口袋里藏着一封信。
信是写给魏宝的,但永远也寄不出去了。
“小宝,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如果重来一次,也许我们会是真正的姐弟……”
罗贞读着信,泪如雨下。
一年之内,疼爱的一双儿女相继离世罗贞彻底崩溃了。
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魏宝和魏来的照片呆。
无论是厂里还是街坊邻居,看到魏家这遭遇无一不唏嘘。
也知道下乡有多残忍,因此大家都拼命想办法不让自家孩子下乡。
即使是下乡也拼命想办法将孩子放近一点,不要跑去西北。
他们也知道魏家老二自下乡后一点音讯也没有,八成也是遭难了。
魏家四个孩子,下乡三个,全部折了,怎么看怎么唏嘘。
而罗贞听到魏薇的名字又疯了,突然想起来了,这一切的罪魁祸就是魏薇。
她疯了一样翻箱倒柜,找出魏薇下乡的地址。
“要不是她报复家里,小宝他们怎么会去西北!怎么会死!”
魏解放也红着眼睛,一拳砸在墙上,“那个畜生!我魏解放没有这种女儿!”
其实他们都选择性忘记了,是魏薇先被逼下乡,才有了后续的报复。
但在丧子之痛中,他们需要一个泄仇恨的对象。
三天后,罗贞请了长假,按照档案上的地址,踏上了去贵州的火车。
她要去找到魏薇,让她跪在魏宝的坟前忏悔。
一路上,她都在想象着如何教训魏薇,要怎么出气。
可当罗贞千辛万苦找到那个贵州的偏远山村时,却被告知魏薇根本没来过这里。
“档案上写的是这里,但人一直没来报到。”
当地的干部翻着名册,确认道。
罗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她去哪儿了?”
“不清楚,可能是去了别的地方,也可能是……”干部欲言又止。
罗贞在山村里住了三天,问遍了所有人,都没有魏薇的消息。
这个女儿就像人间蒸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程的火车上,罗贞一直望着窗外,有些愣,一时之间也迷茫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回到家,魏解放急切地问道,“找到那个孽障了吗?”
罗贞摇摇头,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魏解放暴跳如雷,“肯定是躲起来了!这个畜生,害死了弟弟还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