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書差點鼓起了掌。

楚鶯歌兇狠地看著女鬼，卻在女鬼狂放姿態中，一寸一寸軟了姿態，“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上一輩子，楚鶯歌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囂張又輕狂，年錦書何時見過她這麼備受屈辱的模樣，可她還真是能屈能伸。

女鬼轉頭看向年錦書，笑得溫柔親切像大姐姐，“錦書妹妹，相信我，不會傷你性命。”

“雁回和鳳涼箏呢？”

女鬼一笑，“實不相瞞，我們也沒找到。”

“什麼？”年錦書看著幽暗的山谷，“怎麼可能，這是你們的地盤，怎麼會沒找到？”

“雁回在魔界狡兔三窟，我們一直都沒辦法徹查他的蹤跡，畢竟是天門宗出身，在魔界要藏身也很容易。”女鬼看起來格外的真誠，“錦書妹妹，跟我走吧。”

“行啊，殺了她。”年錦書指著楚鶯歌，微微挑起下巴，“殺了她，我就相信你的誠意。”

楚鶯歌含恨看著她。

這女鬼，怎麼可能殺她。

“錦書妹妹何必和一條狗計較呢，她的命留給你，遲早讓你如願，只不過……我還有用，先留著她喘口氣。”

楚鶯歌，“……”

放肆！

她只不過是鬼，竟敢如此輕狂，她知道她是誰嗎？

年錦書沉默地看著她們，半空中，雙頭鷹盤旋，嘶鳴，山谷裡，也藏著魔族中人，女鬼姐姐已先禮後兵。

若是談不妥，就要動手了。

年錦書識時務，“好，我跟你們走！”

重生後，這是她第二次來幽州城，上一次來幽州城，得了一朵天星魔芋，再一次來，她不知道自己會在幽州城失去什麼。

女鬼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輕笑說，“錦書妹妹，我叫夜濃。”

年錦書，“……”

你竟是有名字？

夜濃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哈哈哈大笑，“死了太多年，已快要淡忘自己的名字。”

“你到底是鬼，還是魔？”

夜濃目光復雜地看著幽州城，“半魔半鬼吧。”

夜濃帶年錦書進了一座東北方的一座別院裡，別院裡，鮮花遍地，亭臺樓閣，寧靜而高雅，一進別院，楚鶯歌就被人帶走了。

“這是哪兒？”

“一座別宮。”夜濃輕笑，並未多說什麼，院內並無魔族中人駐守，像是一處世外桃源，年錦書卻不敢把魔界當成什麼世外桃源。

夜濃給她一顆魔珠，讓她佩戴，隱藏身上的氣息。夜濃把她帶到花園，人就走了，年錦書剛要喊她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錦書，我們又見面了。”

西洲大6和魔族是一個時刻表，此刻天光乍現，別院內只有一縷淡淡的光，鬼王搖著骨扇，正在花叢中澆水。

他……在種花？

別院內，大片大片的白薔薇蔓延，這分明不是白薔薇的季節，卻開了滿園。

白薔薇是年家族徽，宛平城也到處都是白薔薇，這也是她最鍾情的花，可這魔界的白薔薇和宛平城又似乎不同。

開得更茂盛，更潔白。

鬼王一身黑色長袍，仍是胸口開啟，腰間鬆鬆垮垮地繫著，骨扇輕搖，在一片白薔薇中竟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