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永夜氣得差點暴揍他一頓，“是魔界公主，這身份就讓你這麼難接受嗎？當我的妹妹，比薛浩然的妹妹，差在哪兒？”

薛嵐心想，他不想成為素鳶。

不想當雪永夜的刀。

“我不想當魔界的人，我一出生就在西洲大6，就在東林堡，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在西洲大6，不是魔界，在我的教育裡，魔界是我們天生的敵人，不是朋友，你竟然告訴我，我是魔界中人，你讓我怎麼接受？”薛嵐崩潰地喊起來，“怪誰？怪你啊，你為什麼要送我去西洲大6，既然送去了，為什麼不一早就告訴我，早就對西洲大6有了歸屬感，有了朋友，有了親人，你又剝奪了我留在西洲大6的權力，送我去的是你，帶我回來的也是你，你問過我嗎？你總是喜歡這麼為人做決定嗎？你問過錦書願意嫁給你嗎？她不願意。你問過我願意當你妹妹嗎？我不願意，你誰啊，你是神嗎？憑什麼主宰別人的人生，你……”

薛嵐還沒說完，就捱了一巴掌。

在東林堡呼風喚雨，在西洲大6當了多年小霸王的薛嵐，第一次捱了一巴掌，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雪永夜，“我打碎我哥初戀情人送的玉簪，他都沒打過我，你竟然打我？”

若是眼光有實質的話，雪永夜應該被薛嵐的目光戳了一個窟窿，雪永夜怒不可遏，“當年不送你去西洲大6，你早就死了，還有命活著和我叫囂，不想活了？行啊，你自行了斷。”

雪永夜丟給他一把匕，“去啊！”

薛嵐也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拿起匕就往自己的心口插，雪永夜幾乎都氣瘋了，他涼涼說，“你死了，我就讓年君姚給你陪葬，我立刻把他五馬分屍！”

“你敢！”薛嵐瞪圓了眼睛，這刀指著心口，手都在顫抖。

雪永夜冷笑，“你看我敢不敢，你以為我是薛浩然，你闖什麼禍，我都給你兜著？”

薛嵐瞬間眼紅，“那麼好的哥哥，本來是素鳶公主的。”

“你……”被內涵到的雪永夜，氣得吐血，小霸王不愧是小霸王，不管是哪個哥哥，都能被他氣到牙癢癢。

薛嵐傷心欲絕，一心不肯留在幽州城，心裡還想著雪永夜來哄他，可惜雪永夜就不是一個哄人的，薛嵐心中慍怒。

若是薛浩然，早就什麼都捧著來哄了。

哪兒見得他傷心，要什麼給什麼。

這人竟要他自己來提，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

“如果我心甘情願留在魔界，你能放他們走嗎？”薛嵐問，他幾乎是孤注一擲地下決定，“我答應你，留在魔界，你放他們走，平平安安的，治好我二哥的腿，也不要為難雁回和錦書，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雪永夜被他的天真單純氣笑了，“阿嵐，你是我妹妹，這是改不了的事實，你留不留，你都是我妹妹。我何苦和你做交易，別痴心妄想了，這是你的家，你哪兒都去不了，他們……”

“你若敢動他們一根頭，你在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薛嵐冷靜地看著他，一掃剛剛崩潰的模樣，眼神是和魔王同款的陰鷙，“我殺你，天打雷劈，可我想殺了自己，易如反掌。”

“你……”

薛嵐還真知道怎麼捏著雪永夜的命根子。

他失魂落魄從魔王大殿裡出來，就遇上了匆匆而來的年錦書，一觸到年錦書擔憂的眼神，薛嵐就心虛，底氣不足。

雖說那是魔王的鍋，和我無關。

可他做不到，這麼心安理得。

“阿嵐，你沒事吧，他沒欺負你嗎？”

薛嵐搖頭，也不知道是誰欺負了誰，他倏然一把抱住年錦書，差點哭出來，這真相他憋了好久，這段時間慢慢在消化。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他不想看到二哥仇恨的眼神，他也不想看到大哥疏遠的目光，他也不想看到年錦書……失望的眼神，他不敢告訴他們。

哥哥若知道，他這麼多年，只是一個冒牌貨，他真正的妹妹在魔界，被人當成棋子，當成一把刀，看著光鮮亮麗，卻十分孤獨，一定很傷心。

那滿滿的愛，本來都是素鳶公主的。

是他搶了！

年錦書安撫著他輕顫的身子，“阿嵐，你怎麼了？”

“我好難過。”薛嵐緊緊抱著年錦書，真相曝光那一天，小錦書還會當他是朋友嗎？大哥，還會當他是弟弟嗎？

還魂鈴在年錦書的意識裡嘀咕，“娘啊，他有秘密。”

“你閉嘴，不要說風涼話。”

“真的！”還魂鈴說，“這魔王大殿，你看誰能隨意進來，素鳶公主都不能，他竟然進去了，還平安出來了。”

年錦書只顧著安撫薛嵐，“阿嵐，到底生什麼事情？”

薛嵐咬牙，“沒事。”

他不配得到小錦書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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