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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2)

“可醫院已經給他們墊付了很多錢了。”

醫生很平靜的看了眼窗外,外面已經沒有那個女人了。

“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那為什麼不告訴那個女人?”

醫生轉過頭,“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連人都沒救回來,沒這個臉。”

護士還是懵懵懂懂。

醫生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嚴肅了。

他摸了摸護士的頭,“過段時間你就明白了,去吧,小林。”

白荼回到醫院裡,來來往往的病人和同事都笑著和她打招呼。

白荼一一回應。

到了一個門前,白荼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聽到從門內傳來的有些沉悶的聲音。“請進。”

屋內,男子聽到敲門聲後慢慢醒轉,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的天花板。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哪兒。

控制不住的低咳一聲,他出聲道“請進。”

白荼進來的時候,看到男子斜靠在床上,乾淨漂亮到過了頭的臉蒼白如紙,嘴唇上有點起皮。

男子看到是白荼,臉上露出一個笑來,“你來了。”

白荼嗯了聲,走到桌邊,拿起一個杯子到飲水機接了杯水。

她端過去,對著他道“喝一點吧。”

卡洛斯接過,蒼白而瘦削的手上青筋凸起,看上去很容易折斷。

白荼斂下眸,走到桌邊,拿出一張白紙,然後從空間中取出一瓶瓶的藥。

這個瓶子裡撥兩顆,那個撥三顆,不一會兒,紙上擺了二十多個藥丸。

卡洛斯看著林洛的動作,摸摸扭過頭,當做沒看見。

白荼看著卡洛斯端著的杯子裡,水位只下降了不到十分之一。

“今天過得怎麼樣?”

卡洛斯扭過頭,笑著道“很開心,如果能不吃藥,我會更開心。”

白荼把藥拿過來,還拿了個小桌子擺在他面前,“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卡洛斯沒法反抗,只能苦著臉。

白荼把藥擺在桌面上,然後取出幾顆瑩潤的糖。

“老規矩,只能先吃這個糖,怕其他糖影響藥效,只能半小時以後才能吃。”

卡洛斯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白荼交代好後,走到窗邊,拿起一旁的水壺給窗臺上的花澆水。

“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這花有點變枯的趨勢。”

白荼撥了撥擋著壺口的葉片,“沒什麼大事,這花本來就很嬌貴,養不活也情有可原。”

卡洛斯笑笑,“可我前幾天看它還好好的,這幾天一日不如一日,該不會被我傳染了吧?”

白荼動作一頓,扭過頭,卡洛斯半低著腦袋,嘴角銜著淡淡的笑,看樣子只是開個玩笑。

白荼澆完花後,把水壺放回去。

“怎麼忽然這麼想?”

白荼澆完花後,走到床頭櫃前,開啟香爐,撥了撥裡面的香灰。然後從懷裡拿出工具,不緊不慢的動作著。

卡洛斯笑笑,“沒什麼,只是有點感傷而已,現在已經好了。”

白荼嗯了聲,“明天給你換一盆新的,家裡好多,可我總養不活。”

卡洛斯“好啊。”

白荼點燃香後,看向桌子,“還剩多少?”

卡洛斯看著面前的藥,“……吃了沒多少。”

白荼輕輕撥了撥他額頭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今天已經不燙了,但還是要吃藥鞏固一下的。”

話雖這麼說,但白荼還是撿起了兩三顆藥,“這兩種藥就先不吃了,只吃那一位就好。”

卡洛斯輕舒一口氣。

白荼聽到了,有些心疼。

卡洛斯面前站了白荼,自然不能跟剛剛那樣慢騰騰的一顆一顆朝下嚥了。他有些不情願,一次性拿了五六顆起來,然後又撥下去兩顆,這才一把仰頭倒進嘴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喝了一口水。

但他沒完全嚥下去,有一顆一直下不去,然後慢慢在嘴裡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