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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①③

這還沒完,聶九羅並不準備真的上牆,她只蹬走了幾步就抱撲到炎拓身上,兩腿絞掛住他的腰,然後猛然撒手,倒掛下身子,兩手倒抱住炎拓的腳踝之後,往旁側大力一掰。

炎拓下盤沒立住,整個人被她帶得滾摔地上——當然,這滾摔也有部分是主動,目的在於順勢卸去力道,以免摔得太狠。

落地的剎那,炎拓算是總結出來了:聶九羅這就是狗皮膏藥式的打法,只要讓她近了身,再想甩脫可就難了。

炎拓翻身而起。

聶九羅倒也不急於追擊,她不緊不慢支起身子:“這要是三局定輸贏,我已經贏了一局吧?”

如果按賽場規則、觸地得分的話,的確是她贏了。

炎拓點了點頭。

這就算贏了啊,聶九羅嗤之以鼻,覺得這架打得真是輕鬆,只隨便熱了個身就獲勝了。

第二局。

兩人都沒急著先動,審慎打量對方的站位和身周環境,現代競技格鬥,屬於“一觸即收”式,真正動手的時間其實很少。

過了會,聶九羅先不耐煩:“上次是我攻,這次你先攻吧。”

炎拓說:“行啊。”

他徑直走到聶九羅身前站定,抬手先做了個要開扇的架勢,聶九羅正待瞪眼,他又縮了回去,口中喃喃:“這樣不好。”

繼而給她預告:“我推你肩膀哈。”

說著抬起手掌,敷衍似地往她肩頭推了過去。

聶九羅氣不打一處來:這是瞧不起她嗎?還給先來個提示?

她牙關一咬,猛格開炎拓的手臂,另一隻手順勢而上,五指成鉤,直鎖他咽喉。

炎拓倒也不躲,候著她手捱上他喉嚨,腳下出其不意猛鏟。

聶九羅吃了這一鏟,腳下沒立住,身子頓時撲跌,但她倒也不慌,想也不想,抬手就去抓炎拓的腰間。

炎拓無語,這也是她的老伎倆了,之前有一次,她就是抓住了他的腰帶、臨時變招的——但那次,他是繫了皮帶的啊,現在大半夜的,穿的還是睡衣,這一抓,褲子可就保不住了……

他急中生智,兩手探出,狠扣住聶九羅的腰,說了句:“出去吧你。”

說話間控起她的身子,往旁側用力一丟。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殺招,以聶九羅的本事,幾個跨步也就能穩住身子了,但糟糕之處在於,丟出去的方向,是窗戶的方向。

更要命的是,那扇窗戶,起先是開著的,他怕風太大,順手給拉上了,卻沒扣死。

聶九羅這一撞過去,窗扇應聲而開,她身後失了倚靠,整個人剎那間倒翻了出去。

天邊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又陷入一片漆黑,只餘雨線不絕。

炎拓腦子裡全懵了,彷彿顱頂開了個蓋,三魂七魄都飄走了,他疾衝到視窗,喊了聲:“阿羅!”

窗外是覆蓋著簷瓦的斜坡頂,藉著屋內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簷瓦都被雨水洗得鋥亮,坡面上卻空無一人。

炎拓的耳畔嗡成一片,支在窗臺上的手臂隱隱發顫:聶九羅人呢?被他從窗戶丟出去、又滾落坡面摔下去了?

他這是作的什麼大死,大半夜的不睡覺,非要打什麼么蛾子的架?

炎拓喉頭發乾,正想狂衝下二樓去看,窗外邊側,突然探出一雙手,靈蛇般纏掰住他頭頸,狠狠往外一拽,低吼了句:“去死吧你。”

炎拓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拽翻摔落在坡面上,坡面有斜度,他止不住勢,一路往下斜滾,到簷邊時還是沒止住,直栽下去不說,還帶下了十來片覆瓦,噼裡啪啦砸了一地,把簷下的感應燈都給激亮了。

好在,一來只是二樓,小樓的挑高又不算很高,二來炎拓栽下去時,一隻手及時扒住了簷邊,身子先豎著垂下去再落地,大大縮減了危險距離。

他踉蹌著落地站定,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急抬頭時,就見一身透溼的聶九羅,直如索命的閻羅,凶神惡煞般從簷邊向著他、急撲而下。

這種時候,最好的應對自然是閃躲,但炎拓怕她摔著,急忙張開手臂去接。

一接正中,溼漉漉抱了個滿懷,不過,一個大活人從二樓衝撲,勢頭太猛,炎拓壓根立不住,騰騰騰急退幾步,退入遮雨的簷下,向後栽倒。

即便在倒地的身法上做足了準備,這一栽還是撞到了後腦,直撞得炎拓眼前金星亂晃。

恍惚間,他看到上方的聶九羅,忽然生出錯亂感來,彷彿回到了上一次時,同一地點,惡戰的末了:她翻坐在他身上,右手一扯,把左腕的環圈扯繃成一條森然銀亮絃線,向著他脖頸便套。

自己當時,是怎麼應對來著?

想起來了,她的大腿上有插刀的綁帶,上頭插了把匕首,當時他無意間摸到,翻手就用匕首的尖抵住了她的心口,逼得她不得不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