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拜見母妃。”
到了地方,夫妻二人先行大禮。
徐太妃笑著頷首,“地上涼,快些平身吧。”
二人奉上侍女們端來的熱茶,徐太妃各自飲過,又叫月如取來一隻玉鐲,遞給衛婉寧道,“這是當年仁德皇后賜與我的,今日該送到你手上。”
仁德皇后之物,有多貴重自不必說,衛婉寧忙道,“如此貴重之物,臣媳怎敢收?”
徐太妃笑道,“此乃朱家長房長孫才有的,你拿著,等將來有了兒媳,也如我一樣,將它傳下去便是。”
原來如此,衛婉寧只好應是,雙手接了過來。
要緊事已經辦完,徐太妃又發話道,“你們還要入宮,別耽誤了時間。”
二人便應是,又乘車去了宮中。
前些天邊關大勝,加之今年又是個豐年,臨近年底的這幾日,朝堂上全是報喜的訊息。
弘武帝心情不錯,朱永琰與衛婉寧到時,才高高興興用完早膳。
“啟稟陛下,巽王與巽王妃前來請安。”
御前大太監江順道。
“宣。”
弘武帝一口應下,隔窗遙遙看見長孫兩口子走近,心間愈發欣慰。
只不過,就在二人踏入殿中之時,他又收了笑,故意繃起了臉。
“孫兒,孫媳叩見皇祖父。”
“平身。”
連聲音也故意沉了起來。
二人立起身來,見他不露喜怒,神色也不由得嚴謹起來。
弘武帝打量一遍長孫,又將目光落到孫媳衛婉寧身上,沉聲問道,“朕將你賜婚給巽王,你心間可願意?”
衛婉寧一聽便明白了,這位老人家其實是在同她拿喬。
她便謙卑應道,“小女自是不勝欣喜。”
卻聽弘武帝輕哼一聲,“那,巽王如何?可是你心間的如意郎君?”
衛婉寧險些要笑出聲來,使勁憋了憋,做出低眉順眼的樣子,“巽王殿下才貌超絕,雅人深致,十分有陛下之風,孫媳能嫁給殿下,實乃三生有幸。”
話音落下,頭頂的君王面色已有些鬆動。
她又道,“孫媳從前年幼無知,還好陛下寬厚仁慈不計前嫌,孫媳在此叩謝陛下天恩。”
語罷又主動跪地,行了遍大禮。
弘武帝終於滿意了,再也壓不住眉眼,露笑道,“孺子可教。而今既已成家,往後好好過日子便是。”
朱永琰陪著嬌妻一同應是。
弘武帝又說了幾句,見外頭天冷,便叫他們回去了。
眼看二人背影漸漸遠離,弘武帝的笑意也終於不再遮掩,全數露了出來。
長孫如今成家,也成了大人了,他老人家真可謂勞苦功高。
江順察言觀色,忙湊上前說好聽話,“巽王殿下與王妃真是天造地設一對璧人。”
弘武帝捋須道,“不知朕何時能否抱上重孫。”
衛婉寧跟著朱永琰回到王府,又有管家領了各路管事丫鬟前來拜見,如此忙活一番,已是晌午。
朱永琰早去了前院,她自己用過午飯,稍歇一陣後,去了婆母院中。
“母妃。”
邁進堂中,見婆母正在窗下繡花,她便先喚了一聲。
而身後,雪雁雪梅手捧著兩盆茶梅。
徐太妃見是她,忙擱下手中花撐,應道,“快來坐。”
她來到近前,同婆母解釋道,“這是王爺養的花,今早正好開放,方才吩咐臣媳給您搬兩盆來。”
徐太妃叫人接過擺去一旁,道,“說來,王爺也不知何時新起的愛好,原本自小隻喜歡舞刀弄棒的人,忽然愛起了花草。”
衛婉寧心間意外,原來朱永琰並非一直喜歡花草?:ノ亅丶說壹②З
面上卻誇道,“殿下花養的甚好,臣媳從前有幸去過白塔山下的莊園,那裡有條迴廊,滿是極難成活的珍貴蘭花。”
婆母又笑道,“去年從雲南請了許多花匠,費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把那些花養活,而今天冷,也不知怎麼樣了。”
衛婉寧,“……”
什麼,花匠?
她還以為,是他自己養的。
好吧,某人養花高手的形象也瞬間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