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王府時,已是日暮時分。
幾人才剛下馬,卻見管家迎上來稟報道,“王爺,宮中遞來訊息,說陛下不適,方才急召了太醫。”
夫妻二人相視一眼,朱永琰道,“進宮去看看。”
衛婉寧頷首,徐太妃也發話道,“把阿元留下我照看,你們去吧。”
二人便應是,原上了馬車,往皇宮行去。
待夫妻倆到達乾明宮,才發現懷王順王安王等人都已經來了。
弘武帝此時正躺在龍榻上,衛婉寧並不方便入內,便與其他王妃們一同等在外殿。
朱永琰則直接去了榻前。
眼看兒孫們都來了,弘武帝嘆道,“朕沒事,只是方才有些頭暈罷了。”
話音落下,眾人當中年紀最大的懷王開口道,“父皇日夜為國操勞,是兒臣等不孝,無法替您分憂,還望您一定要保重龍體。”
眾人跟著附和。
弘武帝頷了頷首。
目光掃過長孫,他開口道,“有日子沒見了,朕的重孫可好?”
朱永琰恭敬道,“皇祖父放心,阿元一切都好,今日原本想帶他來,只是怕他哭鬧會吵到您,所以沒帶。”
弘武帝道,“待朕好些,抱進宮來給朕看看。”
朱永琰應是。
這話說完,弘武帝便抬手道,“都退下吧。”
眾人應是,便準備退出內殿。
外殿中,衛婉寧幾人也準備往外走了。
只是才剛要抬腳,卻見安王妃王氏忽然身形一晃,似是要跌倒,一旁的宮人嚇了一跳,忙上前來攙扶她。
見此情形,大公主開口關問道,“安王妃沒事吧?可是哪裡不舒服?”
王氏道,“謝大公主關心,近來常有些頭暈,不知是不是腹中孩子長得太快?”
她言語間大有炫耀的意思,眾人聽在耳中不禁好笑,在場誰沒生過孩子,她這才兩個月,肚子都還沒鼓,哪裡就長得太快了?
只有衛婉寧心間一頓。
這樣的話,對她而言,有些似曾相識。
她看了看王氏,忽然開口道,“六嬸可是用了什麼藥,身上似乎有些藥味。”
王氏不明她話中意思,反而警惕道,“我並沒有用過什麼藥,巽王妃是什麼意思?”
衛婉寧笑了笑,道,“大概是我問錯了,應該是陛下的湯藥味吧。”
語罷,便徑直往前走了。
然王氏卻到底起了疑。
待一路回到王府,她問丫鬟道,“你可聞見我身上有藥味?”
丫鬟聞言仔細聞了聞,道,“似乎的確有一些,王妃方才入宮,陛下宮中有湯藥,大抵是沾染上了氣味吧。”
王氏卻不能放心,想了想,吩咐道,“你找人去仔細查一查,可別叫人鑽了空子。”
丫鬟應是。
不過第三日,王氏終於等到了答案。
原來,她平素穿著的衣物上,她用的脂粉中,甚至她乘坐的馬車車廂內,都被人投放了幾種藥材混合的粉末。
草烏頭,曼陀羅子,天南星等磨成極細的粉,再摻上她平素用的脂粉,幾乎叫人難以察覺。
但這些藥物,卻是平素用來麻痺人的,一旦孕婦沾染,極有可能導致腹中胎兒產生各種可怕的疾病,甚至畸形。
王氏查德知真相,直覺站都站不穩,立時哭著去到朱光深面前告狀。
……
後續的情況,衛婉寧是從長公主口中聽說的。
那日長公主來看婆母及小元哥兒,對婆媳二人道,“竟然能被人如此下藥,安王妃也真是可憐見的,只可惜,愣是沒能找出真兇,只說是一個丫鬟平時被她打罵心生嫉恨才下的毒,但可能嗎?一個丫鬟能有那麼大本事?”
徐太妃聞言問道,“安王不管嗎?”
大公主嘲諷笑道,“安王妃一口咬定是那田側妃乾的,但田側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否認,安王也就作罷了,只將那丫鬟處死了事。說來也真是奇怪,依我看,那田側妃也算不上什麼大美人,怎麼能把人迷成這般?”
衛婉寧聽了,心間不由得奇怪。
她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田雲秀正是用了這樣的手法來暗算白映梅,才致使朱光深將她打入冷宮處死。
既然朱光深也是重來,他當然應該記得這事。Μ.χs12三.йēτ
就算王氏比不上那白映梅在他心間的分量,但那到底是他的正妻,他不是急需一個嫡子嗎?
所以,田雲秀究竟是對他有什麼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