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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乍聞此言, 蕭鈞大感驚訝。

卻見衛離面色深沉的解釋道,“那日月兒說過,阿芸被長公主灌了藥, 被迫提前產出孩子, 雖然月份不足, 可孩子當時是活的,至少在長公主帶離的時候, 還是活的。那日過後,貧僧抱一線希望,試著去探查,愈來愈現, 孩子孩子還在世的希望越來越大。只不過,貧僧現如今畢竟是個出家人,許多地方多有不便,因此眼下不得不來求助於王爺了。”

蕭鈞當即點頭,“大師請說,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會竭盡全力。”

畢竟話中的這個孩子, 不僅是衛離的孩子,還是拂清的親人,若是有希望, 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衛離目露感激,向他道了聲謝,便道, “現如今有一個地方貧僧進不去,無法進一步確定孩子現如今的身份,或許殿下可以。”

蕭鈞便問,“哪裡?”

只聽四個字從衛離口中說出,“長公主府。”

蕭鈞眉間一凝,“大師的意思,難道孩子現如今就在長公主裡?”

衛離點了點頭,“應該是,現下貧僧所查到的情況,是長公主將孩子帶回了府中,充了家奴,但貧僧現在無法查到公主府中的內情。”

長公主府畢竟不是小門小戶,他一個和尚,又太過顯眼,這一點,蕭鈞很清楚,當即問道,“那,孩子現如今是多大年紀?是男是女?”

衛離回憶道,“那年貧僧出征歸來,正值冬日,照月兒所說,孩子就在那時出生,到現在該是十三歲了,至於是男是女……”

他面上浮起痛與悔,搖頭道,“貧僧汗顏,竟也不知。”

畢竟當年孩子出生時,他並不在現場,等後來終於回去,早已為時已晚。

不過這些事情,蕭鈞也是知道的,聞言並未多說,只頷道,“我想辦法去問一問月兒吧,她該是知道的。”

衛離也點了點頭,朝他深鞠了一躬,”貧僧身無長物,只能在此多謝殿下了。”

蕭鈞趕緊伸手將其扶起,道,“大師不必客氣,孩子既是你同月兒的親人,對本王來說亦很重要,待我今日回城便著手去查,大師可在此等候,若有訊息,我會立刻叫人前來。”

衛離忙應是,又朝他行了一個禮。

想他戎馬半生,出生入死,雖的確造下不少殺孽,但亦是為了家國臣民,只希望上天能開眼,叫他有生之年,還能與親生骨肉有團聚的那一天。

~~

拂清一覺醒來,見窗外雨勢小了一些。

但雨絲依然沒斷,天上的雲層也依然厚重,看樣子,怕是還要下上好一陣了。

再等下去,只怕天黑也回不了城,她便叫小翠收拾了東西,開門去找蕭鈞,哪知出去才現,蕭鈞已經在外頭等她了。

一個人望著山中綿延的雨霧,眉間微微凝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出來,他才終於回神,而後直接道,“先回王府吧,我手頭忽然來了些事情。”

她正有此意,點了點頭,便跟著他下山,登上了回程的馬車。

馬車顛簸,車廂中有些沉默。

相較於來時,他明顯多了些心事,一路不知在思量什麼,拂清瞥了一眼,眉間微微動了動,有些好奇,想問一問,卻一時抹不開面子。

她是個“記仇”的,雖說睡了一覺,杏花林裡頭那一幕可還在腦子裡存著呢!

哪知她正猶豫著,卻聽他冷不防先喚了她的名字,道,“拂清……”

她嗯了一聲,目光瞥了過去,“叫我做什麼?”

他若有所思的問道,“當年你母親早產的那個孩子,是男是女?”

她登時凝眉,警覺起來,“王爺問這個做什麼?”

他卻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道,“方才我與西山寺主持說話,聽說他們下個月會做一場法事,以度世間孤苦亡靈,我便也捐了些香火錢,想為你母親和那個孩子做些事,只是現在還不知,那個是你的弟弟還是妹妹……”

這個理由似乎順理成章,她聞言沒再懷疑,卻只是道,“我師父從前曾為她們做過法事了,王爺不必這麼麻煩的。”

他卻道,“你的親人,於我而言也很重要,再說,佛門又與道門有所不同,這種事情並不怕多。”

她聽完,倒也沒再推拒,頓了頓,嘆道,“是個弟弟。”

他心間一定,又跟她確認道,“你那時應該還小,可能確定嗎?倘若弄錯了性別,大約成效會不太好。”

她點了點頭,肯定道,“那時我親眼所見,不會有錯的。”

語罷,面色卻又沉了下來。

那時她藏在房中衣櫃裡,親眼見到了阿孃遭受的一切,那些殘酷的畫面永遠存在她記憶中,誰都抹不掉,又豈會弄錯呢?

他便明白了,點頭應了聲好,知她心間不舒服,想要安慰,卻怕露餡,想了想,終是什麼也沒說。

她幼時經歷過那麼多的苦痛,倘若又朝一日,得知弟弟還在世,必定會很高興吧?

但為了不叫她等的急切,他還是打算先瞞住,待可以最終確定之時,再告訴她,叫她一併歡喜好了。

~~

道路溼滑,回程行的慢了一些。

待終於回到王府,已經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