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零七章

什麼, 遺孤?

永陵王這話一出,著實令在場眾人深感意外,難道先太子還有子嗣?

龍椅之上的宣和帝也皺起了眉來, 開口道, “先太子還有子嗣在世?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朕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左丞相範時餘也忙道, “永陵王休得胡言,平白汙衊人清白!前太子遺孀龔太妃這些年一直獨居於皇陵, 何時曾有過子嗣?您貴為郡王,要為言行負責的。”

誰料卻見永陵王冷笑了一聲,道,“本王當然會為言行負責。本王只說是先太子的遺孤, 又沒說孩子是龔太妃所生,龔太妃沒有子嗣,並不代表先太子沒有,這怎麼就是胡言了呢?”

他語聲鑿鑿,似乎頗有把握的樣子,範時餘見狀,忽覺哪裡不太對, 一時不敢輕易再說些什麼。

哪知宣和帝今日性子似乎出奇的好,聞言卻哦了一聲,問道, “那據你所言,這遺孤是哪裡來的?你憑空變出來的?”

永陵王一噎,立刻否認, “當然不是。先太子曾有一側妃朱氏,先太子身故之時,她才剛有身孕,為了自保,她那時離開東宮,隱居在民間,並誕下一名男丁,如今算起來,也與皇長子差不多的年紀。”

忽然被提到的蕭鈞微微凝目,卻聽父皇又問道,“那這個孩子,現如今在哪裡?”

永陵王自是有備而來,聞言道,“就在宮外,陛下若真心想見,現在就可以見到。”

既然事情已經開了頭,必須是要解決的了,宣和帝便頷道,“好啊,那就領進來,叫朕瞧瞧。”語氣並沒有什麼怒意,但很明顯已經已經斂了神色。

永陵王卻無所畏懼,真的去領人了。

沒過多久,果然見他帶著一青年入到了殿中,眾人凝目望去,只見這青年一身文人打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別說,僅從氣質來看,還真與當年以文雅著稱的先太子有那麼些相似。

年紀也確實與蕭鈞差不多,但是身上的氣勢,卻絕對不能與蕭鈞相較。

宣和帝一派威儀之相,面上看不出喜怒,但這青年倒表現的不卑不亢,入到殿中之後,也不見什麼怯懦,向著他行了個禮,自稱道,“草民蕭瑞,見過陛下。”

宣和帝沒有應答,只冷冷掃過一眼,沉聲問道,“你是先太子遺孤,有何為證?”

卻見這自稱蕭瑞的青年拿出一塊碧色的玉佩,說,“此乃先父所留,高.祖爺親賜於子孫之物,足可以證明。”

眾人聞言趕忙看去,只見那玉佩乃是龍紋,呈圓形,見過宣和帝常服之人都是心間暗頓,這一枚,還真與宣和帝平素腰間所繫的那塊龍佩很是相似。

宣和帝目中沒什麼波瀾,只從下立的眾臣中尋到了太常寺卿,問道,“當年是你負責先太子的後事,你可能辨認,這是不是先太子的遺物?”

太常寺卿得令上前,將那青年手中玉佩瞧了幾眼,卻道,“啟稟陛下,請恕臣眼拙,此乃皇家之物,不敢輕易辨認,但當年臣在辦理先太子喪葬之時,曾生過宮人偷偷盜取先太子遺物之事,因此,就算此玉佩為真,僅憑這一點,也並不能證明這就是先太子遺孤。”

太常寺卿說話慢條斯理,卻很是嚴謹,這話一出,叫這青年不由得有些著急。

正當此時,卻聽宣和帝又道,“的確,僅是一塊玉佩,太過薄弱,你可還有別的證據?”

永陵王到底老練,沉得住氣,聞言道,“當然,臣還有人證。”

說著朝殿外拍了拍手,卻見又有一奴僕打扮的男人進到了殿中。

這人約莫也是五十來歲的年紀,面淨無須,朝宣和帝行了個禮,卻直接問道,“不知陛下可還記得奴才?奴才正是當年太子殿下貼身侍奉的宮人。”

這話一出,左丞相當即斥責道,“混賬,一個奴才,怎麼敢對陛下說這種話?你若真是先太子侍者,此時要麼該去守陵,要麼遣散在宮外,怎麼會去了永陵王身邊?”

誰料這人也毫不見氣短,聞言答說,“當年朱側妃有孕,為了保護主子血脈,我只能追隨永陵王。”

聞言,宣和帝冷笑起來,道,“這話說得,若先太子真有血脈,朕就不能保護嗎?永陵王身在荊州,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去找他,難不成你們之間有什麼勾當?”

永陵王登時急了,嚷道,“陛下休要血口噴人!他為什麼來找我,你心裡最該清楚!當年先太子因何而死,難道你忘了嗎?”

隨著這一聲,殿中情勢陡然嚴峻起來。

蕭鈞見狀,終於開口,道,“先太子死因一筆一劃記在宗正,他英年早逝,父皇也十分可惜,若他果真有血脈在世,父皇也定會好好照顧,只是現在令人頗為費解,他為什麼要去找你,僅憑這一塊玉佩一個自稱前東宮奴才的宮人,你就要證明此人是皇家血脈,為免太輕浮了些。你方才難道沒聽見太常寺卿所言?若這玉佩正是這宮人所竊,你當如何?”

“你……”

永陵王一噎,頓了頓,搖頭冷笑,“寧王殿下如今口舌凌厲,著實令人自嘆不如,你不相信也不要緊,我還有證人。”

說著又朝殿外打了個招呼,只見有一女子踏進了殿中。

眾人望去,見這女子約莫中年,雖已不再年輕,卻隱約還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一踏進殿中,便朝眾人流淚哭道,“當年我陪太子殿下巡視冀北,誰料路遇追殺,殿下不幸慘遭毒手,我僥倖逃命,為了保住腹中僅有一月的血脈,只能趕緊逃命去求助永陵王,幸得永陵王庇佑,如今殿下的骨肉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被人質疑,實在太令人心寒!”

她頓了頓,又道,“我出身金陵朱氏,昭德二十年入東宮侍奉太子殿下,這些玉碟上都有記載,還有當年的太子舍人,也都能為我作證。你們若不信,儘管去查。”

聽她此言,似乎有理有據,殿中微有騷動。

宣和帝卻依然坐得穩,聞言不急不緩的道,“當年的東宮舍人,早已辭官回家多年,現在再找,恐怕有些難。不過,朕這裡有一位證人,最能證明你的真假。”

這話一出,明顯見到女子目中猶疑,卻聽宣和帝兀自吩咐,“請龔太妃上殿。”

高賀趕忙應是,一陣過後,就見龔太妃入了殿。

同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只因常年守在東陵,龔太妃面色明顯清冷一些,顯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卻更叫人心生敬重,宣和帝見了,語氣也明顯和緩的多,十分客氣的道,“打擾皇嫂清淨,實在罪過,不過如今有一樁大事,不得不請您出面。”

說著他瞥了眼殿中幾人,續道,“永陵王從荊州帶了一對母子來,說是皇兄血脈,此畢竟事關當年東宮,在場沒有人比您更有資格現身,因此,朕只好煩勞皇嫂來認一認,殿中這女子,可是當年皇兄的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