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一個晴朗無雲的清晨,趙冬與喬芸,駕著借來的牛車,帶著喬曉峰去了鎮上。
李氏與喬薇一直送到村口。
不是農忙的時候,村口大樹下坐著很多婦人。
見幾人過來,更有一些嘴碎的,嘀嘀咕咕的小聲議論。
李氏聽到正要去分辨一番,喬薇卻是緊緊拉住她,一點兒也不在乎的笑了笑。
“娘,別理她們,跟她們計較,就是給自己找氣受,何苦呢?”
婦人中,自是有那喜好打聽閒話的。
她們轉身欲走,不想理會,但別人似乎不肯讓她們如願。
“喬家嫂子,你這大女女婿真是好啊,這幾乎天天過來看你跟喬老頭,怎得好女婿都被你們喬家找到了?”
本來不想理會她們的李氏,聞言不得不回頭說上兩句。
“姚家妹子說的是,我家女兒都是蠢笨的,只會在家幹活,伺候長輩,即便去了婆家,也踏踏實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如是這般,才得了婆母與女婿的看重,我跟孩子他爹這才省了心,受了他們的孝敬,若她們能學的你家春花一般的哄人功夫,也就不用這般勞累了!”
說著捂嘴笑了起來。
旁邊眾人一聽,也都跟著一起大笑。
那姚家婦人瞪大雙眼,一張黑黃圓臉氣的通紅。
“你,你······”
抬手指著李氏,全身抖,嘴上激動的無法反駁。
的確,整個下林村哪家不知,姚家三個女兒,生的相貌平平,一張大餅圓臉不說,平時最會花言巧語,偷懶耍滑。
在孃家做姑娘時,便一個比一個懶,後來好不容易相繼出嫁後,在婆家還是那般躲懶,被人說上兩句,便嘴上不饒人,吵得不可開交,那叫一個熱鬧。
旁邊坐在粗樹根上縫補衣服的婦人,與那姚家的最是不對付,便跟著落井下石道。
“姚家的,你還羨慕人家有好女婿,也不看看你那三個閨女長得,個個是肚大腰圓,一張大餅臉,兩個黃豆眼,怎比得上喬家閨女水靈,要我說呀能嫁出去,你就該燒高香了!”
說完眾人又是一番鬨堂大笑。
“哼,那也比你那長了一副尖酸相的女兒強。”
姚家的自是不肯輸了嘴上的陣仗。
“你說誰尖酸,你才尖酸。”
那婦人站起身,指著姚家的吵鬧。
姚家的也是個厲害的,也不肯落了下風。
一時間,兩人皆指著對方,大罵特罵,要不是其他看熱鬧的人攔著,估計一個不好就要打起來。
喬薇目瞪口呆的盯著眾人,這種場面,她真是第一次見。
以前顧府也好,皓王府也罷,那些個女人心中恨也好,厭惡也好,都不會如這鄉野村婦般大打出手。
這次,她可真是長了見識。
看著吵鬧的眾人,李氏忽然覺得小女說的很對,跟這些人計較,果真是自己找氣受,沒得意思,沒得意思的很啦。
想著,搖搖頭,長嘆一聲,拉著看熱鬧看的一臉認真的喬薇,轉身離去。
喬曉峰讀書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鎮上的書院分為寄宿與走讀兩種。
喬家離得遠,喬曉峰只能選擇寄宿。
趙冬與喬芸帶著他拜了先生後,又置辦好寄宿的物件,便要啟程回去。
臨走前,喬芸偷偷塞給幼弟三十文錢,讓他好好收著。
喬曉峰站在書院門口,看著越走越遠的姐姐姐夫,心裡難過的同時,更加堅定了要好好讀書的決心。
至於給先生束脩的錢,最終商議的結果是,由喬家父母,大姐夫婦,還有喬薇平攤,這是喬薇爭取了很久的結果。
想來,這次的確給大姐添了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