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去過千尺澗。”靳羽說。
“嗯?”夜瑤一愣。
陪雷兆上師下棋到半夜,他還去了那裡?!
看樣子,似乎沒什麼收穫。
不等她開口問,靳羽繼續道“可是沒找到一絲痕跡。覆雪積壓了七十年,她的屍骨不知深埋於何處?”
“師兄——”夜瑤指著自己的臉說“你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
“雖然看起來是6箕,但我知道你是夜瑤。”靳羽不緊不慢地回道。
“你怎麼知道的?!”夜瑤大驚。
“不知道。”靳羽搖搖頭。
這三個字一出,夜瑤頓覺頭大。
剛才明明他沒跟著出來,為什麼十二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是能分辨出來?難道“幻容花”這次的變幻有破綻?該不會已經被上師們察覺到了吧?!
“別緊張,上師們一個都沒看出來。”靳羽拍了拍她的肩膀。
夜瑤鬆了口氣,反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急,我們還有時間。也許,為了保住性命,敖沐淺說了謊。雷兆上師言行肅謹,不會信口開河,初棠的屍骨或許真的不在懸圃峰下。”
“那我還能上哪去找?!”
靳羽攥著拳頭,眉間蹙成一個“川”字。
“天尊傳訊來,讓我即刻回玉虛峰。應該是有緊急的事情,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明知道對我來說,她才是最緊急的事,我卻不得不離開。你們……這裡……”
夜瑤抬眼望他,對他的焦急、無助和心痛,分分寸寸感同身受。
“放心。”她只吐出這兩個字。
靳羽望著她的雙眼,忽然嘆了口氣,“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我走了,你保重!如若出事,儘管把一切推到我身上。這次回來,我沒想過活著離開。只是一日找不到她的屍骨,便一日不能安心。七長老對我慈愛如父,還把初棠託付給我,是我辜負了……”
夜瑤制止了他的後話,鄭重地點頭道“我知道。師兄保重!只管做自己的事。這個地方,我們很熟悉,一定能找到她的屍骨,把她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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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課終於結束,時間已至傍晚。
勞累整日的上師們沒有過多交流,各自領著還留在殿中的弟子返回門中。
夜瑤跟在溫溪上師身後,隱隱感覺到她浸潤的水澤。不禁自嘲,多慮了,真的是多慮了!近來生的事情太多,忽然都有些神經兮兮了。
溫溪上師怎麼可能不是龍族,怎麼可能打不開區區一個傳音螺?!或許,海螺是她拾到的,不知主人是誰,又不想探聽他人的秘密,所以才一直收藏在自己房中。
……
一入天心門正殿,溫溪上師立刻駐足,回身說道“6箕,你們做的不錯,得了一個上等考績。師父且問你,狼妖尾巴是誰斬斷的?”
“尾巴?”
夜瑤心頭一驚,頓時手腳冰涼。
六年前,她的仙靈幾乎耗盡,為了節省靈力,降服狼妖完全用的是符咒。本以為拿來在“符咒”考課上充數最合適,卻忘了狼尾是被飛霜劍斬斷的。
和符咒一樣,兵刃也會留下氣息。
溫溪上師心細如,顯然是察覺到了。
沉默片刻,夜瑤忽然仰起頭,“是我砍斷的。”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