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又來到了這裡。想來你們也已經知道，這塊地界下面藏了什麼。”

白川走到靳羽面前，面對著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現在卻是最危險的敵人，心平氣和地說“幾個月前，夜瑤從此地脫困，用的正是妖族術法。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奪走了她的妖火和半妖之身，現在的你……應該也能穿過這道封印吧？”

“你說什麼？”

靳羽忽覺一陣頭疼。

夜瑤……

這個名字，他似乎應該很熟悉。

可是……為什麼，一細想起來，腦海就像被抽空了一般，沒有一絲印跡，而且疼得猶如錐刺。

須佴終於現了不妥——少主似乎完全不記得夜瑤了。就像三百多年前，他被主上帶回妖殿時那樣，憑空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為什麼？！

他現在已經長大了，而且法力高強，誰能從他身上偷走記憶？

“天帝陛下——”

他快步走上前，擋在白川面前，以挑釁的口氣說道“我族法術玄妙精深，自然能成天族所不能成之事。今日短兵相接，咱們談得攏就談……談不攏，該打架就打架。爭強鬥狠，我族從未怕過！”

“妖族掌事的還是大長老嗎？”

白川饒有興趣地看著靳羽，慢條斯理道“即便要談，本座也得和妖王來談。”

為什麼提到夜瑤，他有這麼奇怪的反應？那天夜瑤對自己施了妖法之後，到底生了什麼？靳羽對她做了什麼？！

“你說——”

靳羽注視他，盡力擯除雜念。

“你們與魔族合作，放火毀掉天河之源，就是為了徹底攪亂六界的秩序進而，毀掉既定的‘天命’。最終，不過是想奪取天宮，重新執掌九重天，做六界的主宰……既然如此，本座可以給你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白川指著足下的土地，繼續道“本座準你進入封印下，毀掉‘天之稜’。等到‘天命’停轉以後，你們也可以安然離開。今後，大家各憑本事，且看誰能夠建立天地間的新秩序，誰便是六界之主。”

“只是放我們離開？天帝陛下還真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靳羽口氣傲慢地說。

明明是求人辦事，對方卻說的跟施恩一般。這等沉穩的心氣，天帝之位果然非他莫屬。若非早早得到露華的訊息，他恐怕會考慮這個建議。

白川眉頭一蹙，“那你想要什麼？”

靳羽揮手展開長袍，揚聲道“把‘崑崙虛’割讓給我族……如何？那個地方，有本王太多的回憶。如果把妖殿遷到那裡，離天宮近一些，或許能夠讓妖族將士們更具鬥志。”

在提出自己的真實要求之前，先提一個荒誕無比的要求。等對方拒絕了，也好有一個討價還價的空間。這招人族談判術，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教給他的，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一想到崑崙虛的冰天雪地，柳七、白五紛紛打起了哆嗦，忽然覺得有些犯困。不知道王上為什麼提出要“崑崙虛”，只盼著天帝千萬別答應……他們可不喜歡太冷的地方。

“休想——，崑崙聖地豈是你等染指的？！”

一動怒，白川丹田氣海忽然一陣絞痛。

反噬的力量越來越強，他的靈根已經脆弱不堪。停止“天命”，已經不能再等了！可是，談判中誰先讓步，誰要付出更多，就要看誰更急。

他強撐著一口氣，暗自調息，不讓自己在氣勢上落入下風。

終於看到他的破綻，靳羽淡然笑了笑，“毀掉‘天之稜’，停止‘天命’，是妖族重掌六界的第一步。我們走出這第一步，卻需要一個時機。這個時機，就是你——新任天帝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