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很久，水有些涼了，在了塵的幾次催促下，靜璃不情不願的爬出了浴桶。屏風上掛著了塵準備的衣衫，普通的棉布，摸起來卻很舒服。

瞄了眼左肩，布條已經被血滲透了，拆開布條，傷口猙獰可怖。用拆下的布條擦了擦傷口上的血，將乾淨衣服換上。

“了塵，你這就沒有好一點的傷藥，塗上傷口就癒合那種。”靜璃有點著急，傷口一動就流血，衣服不是得一直換，洗衣服很累的。

“有。”了塵坐在床邊，“過來換藥。”

靜璃輕快的走了過去，也不知道水裡放了啥，泡完澡整個人都鬆弛了，疲憊一掃而空，“您是要給我用上好的傷藥嗎？”

說著就乖乖地坐在床上，了塵隨手就給她蓋上了被子，只露出腦袋和肩膀。

好熟悉的感覺，記憶中的畫面瞬間充滿腦海。哎媽呀，她都幹了啥？

開始是娘帶著殘魂靜璃到靈淨寺求救，了塵出手相救，後來送些法器。

之後娘有了靜辰，不能日日相陪，就把殘魂靜璃送到了靈淨寺。十年中，殘魂靜璃有一半時間都是住在靈淨寺，偶爾被送去靈悟寺。

直到一年前，殘魂靜璃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對了塵開始了情感和身體的雙重騷擾。

只有殘魂在體，一點判斷力和自制力都沒有，真真正正的放飛自我了。特別是面對了塵，執著的黏著他，無論他在何處。

像個小尾巴一樣，了塵吃飯她跟著，了塵睡覺她跟著，了塵洗澡……嗯，她被趕出來了。

被了塵丟出了寺廟幾次，殘魂靜璃依舊不屈不撓，堅持不懈，直到最後了塵妥協了，漸漸的習慣了她在身旁。

靜璃的臉越來越紅了，殘魂也是她的殘魂。如果是在被附身的狀態下沒羞沒臊，她還能當個藉口。可記憶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那就是你做的，那是你的本心。

傷口傳來了陣陣刺痛，靜璃從記憶中抽離，“您給我用的是頂級傷藥嗎？為什麼還這麼疼？”妖豔的小臉滿滿的懷疑。

“普通傷藥。”了塵輕柔地給她包紮著傷口，那認真的模樣極其迷人。

靜璃撇了撇嘴，“書裡都是騙人的，男主對心儀的姑娘都是一擲千金，什麼靈丹妙藥不要錢的給。”

“你是我心儀的姑娘嗎？”了塵反問。

“不是嗎？”靜璃腦子又抽了，都朝夕相處這麼久了，他是不想負責嗎？

了塵沉默，許久之後輕聲說“是。”

那瞬間狂跳的小心臟，還有那欣喜若狂的感覺，從她心底的最深處傳來，一點點遍佈全身。

靜璃整個人傻掉了，渾身麻，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我就是隨口說說，您別當真，佛祖會怪罪的。”前幾天還說不會還俗的，現在是什麼意思？給傷病一個心理安慰？

搖了搖頭，要控制住自己，都是假的，了塵就是哄傻子呢，千萬不能當真。

“佛祖也控制不了人心。”了塵回答。

“那您會還俗嗎？”是本心問的，絕對不是她，現在逃避還來得及嗎？

“會。”了塵笑了，眼中映著她的身影。

“佛祖會生氣的。”靜璃用被子矇住腦袋，她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我佛慈悲，情情愛愛太過傷人，出家不過是給人一個可以逃過七情六慾的身份。如果心中有情，什麼身份也阻擋不了。即便日日吃齋唸佛，心已因你入了凡塵，眾生平等，做不做和尚又有什麼干係。”

快憋死了，這被子做得真好，一點氣都不透。了塵的話傳進她的耳中，臉更紅了，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麼些年的沒臉沒皮，這是得到了回應嗎？她一心追隨的人，心裡有她？這種感覺太美好了。

了塵把她的被子扯了下來。

靜璃紅著臉不敢看他。

“把臉都憋紅了，真是個孩子。”笑著揉著她的頭。

“人家……”靜璃聲音蚊子一般，“人家是個姑娘，會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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