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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通房後我跑路了 第74節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特別是有點權勢的世家貴族男人,有哪個不納妾的?

偏偏李竟就不,有底線,有原則,對秋氏很是尊重,覺得一夫一妻甚好,家庭也和睦安寧,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折騰。

若站在時代的立場去看他,也是不符合時代主流的。

現在李瑜想娶她為妻,娶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奴籍女郎,更是叛逆到極致。

可以說他們老李家沒有一個是正常的,沒有誰是符合時代主流價值觀的,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異類。

方才李瑜問她,對他是否有情意,是否有一點點好感,一點點期待。

她沒有回答。

說實話,像他那樣條件的男人,不論是學識,樣貌,還是未來前程,且還能在床上給她歡愉,誰能不喜歡呢?

只是她的喜歡無時無刻都保持著清醒,對他的喜歡不足以讓她捨去自由,捨去獨立的人格和尊嚴,甚至為他奮不顧身。

偏偏現在,他用最大的誠意來許她婚姻。

背離時代賦予他的特權,背離兩人之間的天壤之別,背離他原本就該擁有的妻家助力,只求她能堅定地站到他身邊,給他與家族對抗的勇氣去挑戰父權,挑戰這個時代的主流價值觀。

若說寧櫻還能繼續冷眼旁觀,肯定是假的。

若說她的內心沒有一點點觸動,肯定也是假的。

她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女人,從來不信無私奉獻,也堅信婚姻總要有所圖謀,要麼圖人,要麼圖權或圖財,總得佔一樣。

現在李瑜願意為她步步籌謀,給她換良籍,給她換身份……而她能回報到他身上的又是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

她一無所有。

可是他又能圖得她什麼呢?

寧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正如李瑜所言,他與她生來就是不對等的,他的家世給了他高高在上,而他若要強取豪奪,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也正如李瑜所言,這個時代對女性就是不公,是一個吃人的世道,她若要立足,想要過得順遂點,必然要付出比現代社會多幾倍的努力與艱辛。

她吃得了這份苦,受得了這番磨難嗎?

寧櫻在心裡頭問自己,她不怕吃苦,也不怕艱難,但怕被不公碾壓,而她偏偏就處於一個以男性為尊的時代裡。

她要在他們的腳下夾縫求生,要扮醜處處提防被人惦記上,要防止遇人不淑惹上官司,要……

若是以前,她有一腔孤勇去義無反顧。

然而現在李瑜卻給她提供了一條捷徑,只要她願意去賭注,未來就可以藉助他的力量幹自己想幹的事。

她想要的自由,他能給;她想要的尊嚴,現在他已經用最誠意的態度還回來了,願意坐下來跟她平等溝通;她想要的自我價值,未來有他的庇護更能讓她事半功倍。

人的本性都是趨利避害的,寧櫻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李瑜的誠意讓她陷入了思考中,思考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她邁出那一步。

整個晚上她都在輾轉反側,思考自己的前程在哪裡,思考自己的人生要怎麼走,思考她跟李瑜的可能性。

而另一邊的李瑜也徹夜未眠,求娶已經是他盡的最大誠意,唯獨吃不准她對他到底有幾分情意。

他向來自傲輕狂,從不懷疑自己的魄力,但寧櫻對他的態度令他沒有分毫把握。

接下來的兩天李瑜都沒再去食肆。

畢竟對於寧櫻來說,回京也需要她付出極大的代價和勇氣。

對於一個已經出逃過的女郎來說,重新建立信任並不容易,這需要她有過人的智慧去拼一場。

而選擇冒險嫁給他,也需要她有足夠的膽識和足夠的野心去賭注。

李瑜在忐忑與焦灼中度過了整整三日,直到第四日的傍晚,寧櫻才主動前往官驛。

當時梁璜跟李瑜說她來了他還不信。

寧櫻就站在院子裡,臉上跟往日那般,瞧不出絲毫情緒。

李瑜看到她時難掩欣喜,輕輕喚了一聲阿櫻。

寧櫻淡淡道:“我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什麼都想要,你能給嗎?”

李瑜抿嘴笑了,“女郎家就要貪得無厭才好,自己才會心疼自己,不是嗎?”

寧櫻沉默,想了想道:“我想了許多,要不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冒這個險,現實告訴我不要去,可是未來告訴我值得一搏。

“我是一個貪心的女人,想要很多很多,想要生活安寧,想要立足容易,想要不再像以前那般被人踩在腳下,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你能給嗎?”

李瑜看著她,沒有說話。

寧櫻繼續道:“我還是一個很自私的女人,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被別人分享,我要獨佔他,要他滿心滿眼裡都是我,哪怕看別的女郎一眼都不行,你能行嗎?”

李瑜繼續沉默。

寧櫻一字一句道:“我就是這般蠻橫無理的女人,放不下身段,捨棄不了自尊,對於得不到的東西從來不會去強求。

“你給我歡喜,我便回你歡喜;你給我傷心,我便回你傷心。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還願意娶嗎?

“李瑜,這樣的寧櫻你還願意為她不顧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