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欣曉冷哼一聲，對身邊的程廣濟說''說不定那歌詞都是找人代寫的，招搖撞騙到清北了，還有不露餡的？''

沒等程廣濟開口，陳紙連忙將手機放進兜裡，說''這個，我一時沒注意，以為是選一適合的，沒想到程老是讓我自己寫一，哈哈，這個，這個，有點尷尬哈。''

看著馮欣曉又要開口，陳紙連忙道''這種題畫詩還是能寫出來的，程老您看要不我給您在畫上寫一？''

馮欣曉又在前面攔了一句，冷哼道''你別把我外公的畫給毀了，你自己說的，挺值錢的。''

程廣濟聽到陳紙要在畫上直接題詩，終於開口說道''那你就提吧，不過要是題得不好，那你就別開口了，直接回去寫你的歌去。''

陳紙拿起毛筆，在端硯上沾了墨，冷不丁的又被馮欣曉嘲笑道''你能寫出好詩來，我把這畫吃了。''

陳紙笑眯眯的看著馮欣曉，咧著嘴笑道''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吃畫，我寫的如果程老覺得還能入眼，你幫我拍部電影怎麼樣？''

''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行啊，只要你寫的和王維那差不多，我幫你拍十部電影。''

馮欣曉稍稍猶豫了一下，心想萬一他能寫一出來怎麼辦？所以開口就加上了和王維那差不多的條件。

陳紙點點頭，轉到書桌的正面，又將墨汁蹭了蹭，直接在畫的上方空白處提筆揮毫。

陳紙的毛筆字雖然是練過的，可在書法大家的面前遠遠不值一看，剛下筆，程廣濟就能看出只是一般的水準，還沒能練出神來，可當第一行詩寫完，程廣濟看了看身側的馮欣曉，心裡就嘆了口氣。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馮欣曉呆呆看著這七言，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眼放下毛筆正笑嘻嘻看著自己的陳紙，氣呼呼的道''跑題了，這畫上哪有鴨子，哪有河豚，哪……''

''行了行了，輸了就是輸了，輸要輸得起，認輸就這麼難嗎？

程廣濟一把年紀，自然是不屑於偏護自己的孫女，這種賭都不認輸，傳出去平白惹人笑話，有些嚴肅的看著馮欣曉，正色道''輸了就要認，小陳請你去拍電影，什麼時候去我什麼時候批假，不許耍性子。''

馮欣曉咬著牙，眼淚都快出來了，狠狠剮了眼陳紙，扭頭就出了辦公室。

剛一出門，陳紙有些尷尬的看著程廣濟，說''程老，我和她開個玩笑，這事……''

''你不用擔心，這丫頭從小跟著我被慣壞了，我是巴不得她吃點虧。''

程廣濟拍著陳紙的肩膀，按在了座椅上，拿起電話撥了內線''小周，泡杯毛尖來，不要按我的量放茶葉，減半就行。''

程廣濟是喜歡喝濃茶，這一點大概也是年紀大的人都有的毛病，掛上電話後不禁感慨道''這詩你一寫出來，我就知道你是有底子的，文學嘛，現在年輕人都喜歡用辭藻來堆，豈不知越是簡單的字，寫出來的越是有意境，你就很不錯。''

陳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你要知道我全是抄的，估計得生吃了我。

這時候周秘端著茶進了辦公室，陳紙連忙起身接過茶道謝，兩人笑著點頭示意後，周秘又將門輕輕帶上。

陳紙放下茶水，斟酌著說''程老，這次來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程廣濟坐在紅木椅上，雙手放在扶手上靠在上面，點點頭說''你說說看。''

''是這樣。''陳紙收起笑容，認真說道''我現在在籌備一部電影，是以前沒有過的風格，所以演員很不好找，要說一般的電影我就找些老演員也能拍下去，可這部電影是我的夢想，十幾年前就想拍出來的片子，所以不希望有任何瑕疵。''

''你是想從話劇社找特型演員，對不對？''程廣濟端著茶，一口道破了陳紙的心思。

陳紙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現在的演員，出來的基本都是一個模子，前些天我們旁邊的劇組想找個胖子都找不到，而我需要的是三教九流各種型別的，還得演技過關，所以只能冒昧登門請求了。''

''需要多少人？''

陳紙心裡盤算了一下，說''主演已經確認好了，配角現在還缺五到八人沒有找到，如果話劇社有合適的，最多可能到八到十人左右。''

清北大學的話劇社是國內頂尖的水平，整個話劇社的骨幹演員差不多有九十人，如果給陳紙按照十人計算，那麼話劇的演出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

程廣濟思索了一下，說''原則上我可以同意，但是現在畢竟不是封建社會，這些人不能用清北大學的名義去邀請，你需要自己做通他們的工作，他們自己願意去才行。''

陳紙大喜過望，只要清北不反對，這些演員又能登上大螢幕，又有酬勞可以拿，幾乎可以說有了八九分的把握了。

正要道謝，程廣濟卻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揮揮你的專長。''

''您的意思是？''陳紙不解的看著程廣濟。

''這樣吧，你明天先去話劇社看看，等你人挑好了，我們再商量這件事。''程廣濟賣了個關子。

陳紙心裡大概能想到，既然說了是揮專長，無外乎和填詞譜曲有關，這種事情自然是小事一樁，既然和程老談好了，陳紙便站起身準備告辭。

程廣濟壓壓手，說''不急，你這詩寫的我心喜，你要是沒事的話，晚上跟我去參加個飯局。''

還有這種操作？程廣濟剛剛算是幫了陳紙一個大忙，轉頭說起這句話，陳紙也沒法回絕，只能又坐下端起了茶杯。

程廣濟看看錶，現在已經四點多了，和陳紙又聊了兩句古文學，將陳紙聊得汗都下來了，一直到下班時間，才打了電話安排車。

兩人一同出了辦公室，走到樓下傳達室邊上，程廣濟笑著對小老頭打著招呼''師兄，我先下班回家了。''

小老頭頭都不抬，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的陳紙嚥著口水，這譜也太大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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