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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真正的男子氣慨

“這是一片金黃色的小麥田野,小麥在風中搖曳,天空藍得沒有一點的雜質。在地平線那邊,有一棵優美的橄欖樹,茂盛的枝葉富有生命力,它非常巨大,但一點壓迫感都沒有。

你們的面前是一條通往橄欖樹的小直路,泥土散著芬芳,大樹的周圍有一小圈空地,前面有些小女孩和女人在聚會,七、八個吧,她們柔和的談笑聲在傳來。蘇茜,你的目光焦點在一個小女孩那裡,她個子瘦小,穿著一件陳舊的棉布連衣裙,她在快樂的旋轉,裙襬舞成了一個小圓圈。

在那一瞬間,你的心柔和了下來,你幾乎哭了。哈莉要帶你走過去,但你突然感覺,不!她們是自欺欺人,是背叛。”

攝影棚的綠幕前,麗茲和凱爾茜正專注的聽著看著葉惟的導戲,他親自演示著這場戲的排程。

這是改編自原著中第14章末尾的場景,輔導員弗妮給了蘇茜一張地圖,讓她去麥田大樹,一些同樣被哈維先生殺害的、因為悲慘遭遇去世的女孩女人齊聚於此,進行同伴互助之類的活動。

原著中蘇茜“忍不住哭了出來”,與眾人說出心事,“每說一次,心裡的悲傷就減輕一點點”。

但是在葉惟的改編劇本里,這個場景釋放著幾乎完全的悲傷壓抑,她斥了哈莉,並退回了自己的禁閉天堂。

“我不過去!”葉惟搖著頭的後退,望著前方的攝影機當橄欖樹,把毛瑞爾等人當受害女生們,悲聲道“你們在欺騙自己,也許你們很開心,但人間每天都在悲傷!我們家人,每一天,都在悲傷!”

他說罷轉身奔跑了去,然後又快走到哈莉的臺位演了起來,側身回頭望去,神情低落,喊道“蘇茜,蘇茜!”

一個身高187cm的魁梧男兒用一種細尖的少女聲腔、女性化的神態,演著兩個少女,看上去十分搞笑。

但兩位少女演員已經見怪不怪,無良的吉婭大師也早已笑夠了,其實沒什麼好笑,這就是導演。

尤其是綠幕戲,這幾天TLB片場每天都有一大堆這種場面。每個鏡頭在葉惟講解之前,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回事,講解有兩種,一種是畫圖,另一種是親身示範,他都用。

儘管如此,有時候就算他說幹了口水,麗茲兩人依然一臉疑惑。

現在就是這樣,葉惟演了一遍,把走位、唸白節奏甚至動作神態都展現出來了,兩人還是有著很多的不明白。

麗茲看向手中的素描概念圖,不是葉惟畫的,是概念圖畫師的手筆,那棵橄欖樹佔著畫框的三分之一,和他說的“地平線”的視角感覺不一致。這幅畫可能是空鏡頭,或者是給特效公司的原畫,並不是蘇茜的所見。

她只好疑惑問道“導演,我想知道從我的視角看過去,那棵樹具體有多大?我對我們和樹的距離有點不確定。”

葉惟拿過麗茲手中的原畫看看,它的視角的確不是他想要的蘇茜的視角,以後的鏡頭畫面不會是這樣。他講道“那棵樹在地平線那邊,所以雖然它很巨大,但在你看來,它又不大……”

“多大?”麗茲的疑惑未減,凱爾茜也有些疑惑起來,她們在這場戲的視角是一樣的,距離影響著她們的想象。

“吉婭!給我紙筆。”葉惟看了看她們,意識到用言語已經無法讓她們明白,還不如直接畫圖展示。

跟在旁邊的吉婭做起助理工作,把一支鉛筆和一塊固定有畫紙的小畫板遞給他。

凱爾茜的俏臉現起興奮,她痴迷看VIy畫畫,他幾分鐘之內就能畫出他想象的畫面,真的太厲害了。

在這方面,麗茲也是深感佩服,如果說“希斯克拉姆”唱歌只是還不錯,他畫畫真是相當驚人。

葉惟拿過素描筆和畫板,就全神貫注的往畫紙上畫起來。

一道道的線條落下,不用三分鐘,一幅蘇茜和哈莉的視角的景物寫就畫在紙上,以三分法(井字構圖)來說畫框,橄欖樹在中間格下線靠上,天空佔著上方三格和中間三格一大半,有一種非常寬廣開闊的感覺,也非常遙遠。

“你們看到的就是這樣。”葉惟取下這幅畫交給麗茲兩人,接著往一頁白紙上畫起了這個場景的平面圖,把空間、距離、人物視角都畫清楚,把攝影機的機位和運動路線以虛線,把標號s的蘇茜、標號h的哈莉的移動路線以實線也畫出來。

三人看著他似乎隨手畫一般的畫著那些箭頭、虛線、實線,看慣了都還是感慨,他甚至標明瞭後期剪輯的鏡頭關係和表演節拍。電影天才不是隻會說說,這一手導演畫功真不簡單。

“你們看看這裡。”葉惟用筆尖點了點平面場景圖的兩個機位變化,對兩人講道“當蘇茜和哈莉剛到麥田望向大樹,還有當蘇茜轉身跑著離去,雖然都會用全景鏡頭,她們和攝影機的距離接近於相同,但機位會不同。”

見兩人聽著,他繼續道“一開始是正面,麥田在畫框兩邊,她們在中間,觀感很公正平和。但最後,攝影機移到了麥田斜左側,整個世界就像傾斜了,觀感也變得尖銳,當蘇茜跑回去,觀眾不是看著她的背影,而是她的側背影,那並非是和人物之間完全隔離的,觀眾能感受到她的複雜心情,感受到那是一條通往孤寂的迴路,這會給她的離去造成最大化的失落力量。

所以你們表演的時候,也要遵從這種觀感的變化。蘇茜爆時不只是悲傷,還是尖銳的;而哈莉叫喚蘇茜的時候,蘇茜離去造成的孤寂、壓抑,是有感染到她的,她也在傾斜,天堂上就算最坦然的人都還會有悵然。明白嗎?”

麗茲和凱爾茜相視一眼,都搖搖頭,異口同聲“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葉惟怔住的看著她們,已經說得夠明白清楚的了。

“我就知道你很厲害。”麗茲嘀咕,同時在心裡說這就是為什麼電影是導演的,為什麼演員約等於導演的工具。每個鏡頭的構圖和排程,它們背後的作用,演員決定多少呢?

演了這三天,她依然很不習慣什麼揮自己的東西,只是他那麼要求,她就硬著頭皮那麼嘗試,結果被他一天罵十次不止。

“是啊。”凱爾茜贊同的點頭,太帥了!經過這幾天主要地上場演戲,她更加清晰的體會到電影和電視劇的分別,在《籃球兄弟》片場哪會聽到這樣的話?聽不到的,那些導演像木頭一樣。

吉婭頗感好笑,這傢伙對她們講這些鏡頭語言,是不是太多了?就連吉婭大師,也不能完全理解啊!

“這麼說吧。”葉惟換一種方式,“蘇茜把一場派對的歡樂氣氛弄得很僵,沒人惹她,就是她心情不好,突然看不慣別人好心情,吼了掃興的話,讓大家都有點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