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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提前準備

高拱和魏廣德走進裕王府花園,在小徑上緩緩前行。

“這次嚴世番的事兒,善貸可有好的辦法妥善解決?”

高拱話裡的意思,自然是問魏廣德應該如何定罪,如何安置嚴世番,在嘉靖皇帝面前應該如何說辭,打消嘉靖皇帝生出留用的意思。

“沒有,但是裕王之前提出不讓嚴世番進京的話,善貸是絕對不敢苟同的。”

魏廣德確實沒什麼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為關鍵要看嚴世番會提供什麼樣的供詞。

雖然現在的嚴世番是罪臣,可身份特殊,若是不明不白死在半道上,不管是對皇帝還是對其他人,都是沒法交代的,而且他的供詞不可能不交給嘉靖皇帝御覽的。

若是供詞中言辭不妥,就得想辦法處理掉。

而且,因為嚴家在朝中的力量,單純的想要偷樑換柱,以假供詞湖弄皇帝,一旦事也沒人能夠承擔嘉靖皇帝雷霆怒火。

“裕王那也只是無心之語,善貸不可放在心上。”

高拱聽到魏廣德說裕王那話,笑笑隨口遮掩過去,隨即正色道:“先前,我聽裕王曾說,你一開始認為應該由廣東都司和按察使司以追捕逃犯的名義抓捕嚴世番。”

聽到高拱這麼說,魏廣德心裡已經大致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了,苦笑著撇撇嘴,心說已經晚了,若是徐閣老那邊把奏疏拖延上幾日,興許來得及。

果然,接下來高拱的話就把他的想法完全暴露出來。

“你立刻和廣東按察使司的同年聯絡,請他立即籤海捕文書,派人前往江西拿人,我也馬上去見徐閣老,讓他和廣東那邊通氣,京城這邊我們也會想法設法拖延時間,保證讓廣東方面先拿住嚴世番,你看如何?”

“肅卿兄,現在奏疏說不好都到了陛下面前,現在想這些為時已晚吶。”

魏廣德嘆氣道,“就算按照你所言,廣東按察使司把人拿走,陛下也會下旨讓把嚴世番押入京城受審,畢竟是御史上奏彈劾。”

看到高拱緊皺眉頭,於是又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對嚴世番的供詞我們要多加註意,絕對不能再失誤,引起陛下那邊不好的反應。”

“你也沒有好辦法嗎?”

高拱依舊皺眉苦惱道。

“肅卿兄,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朝中那些復職的嚴黨中人,他們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有異動。

以我看來,儘快確認這些人,對其中不可靠之人應該儘快安排出京,外調也好,公差也罷,總之不能留在京城,成為嚴家的一股助力。

何況,到現在我也沒有想通,以嚴世番的聰明才智,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魏廣德開口說道。

“什麼?”

只是,他話音落下後,高拱的反應比他預想中要激烈許多。

“你的意思是,這是嚴世番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想讓有人告他,好讓他重新回到京城?”

之前,高拱可還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若是嚴世番故意而為,目的就是可以堂堂正正回到京城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嚴世番的才能,高拱其實也是佩服的,除了貪贓枉法外,他的智慧若是用到正途,當是內閣閣臣的有力競爭者,即便出身有瑕疵,可瑕不掩瑜。

再說,嘉靖皇帝又不是沒有讓出身有礙的人進內閣,不過是讓他掌下翰林院就算鍍金,也算有了翰林院的出身。

嘉靖皇帝在處理實務方面,和嚴世番都是一樣的人。

雖然手段或許天馬行空,但卻都能切中要害,解決問題。

好吧,他們其實都是功利主義者,比較務實而不務虛。

不過,這個時候的高拱卻忽然現,貌似眼前之人,也是一個類似的人。

這樣的人,只能辦事兒,而絕對不能再登高位,否則有可能就是下一個嚴嵩、嚴世番。

高拱的想法,魏廣德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只會呵呵,反正他對高拱,甚至徐階都不抱太大希望,不是一路人,相同之處只是大家都是利己主義者。

“他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甚至還有機會官復原職。”

高拱說話的聲音帶著憤怒,或許覺得這是嚴世番對他們赤裸裸的打臉,完全看不起他們。

嚴世番是個高傲且自負的人,當初在京城還是尚寶司少卿的時候就公開說過:“嘗謂天下才,惟己與6炳、楊博為三。”

直到多年後,他已經是工部侍郎,依舊時常與人提及此事,甚為誇耀。

畢竟那個時候,楊博已經出任一鎮總督,而6炳更是執掌錦衣衛權侵朝野。

這些,無不預示著他看人眼光之準。

只能說讀書人都自有一身傲氣,對於嚴世番的貶低和看不起,徐階、高拱等人自然是心有不服。

用嚴世番的話來說,就是嘉靖年間最聰明的人,只有他和當時的職方司郎中楊博、錦衣衛指揮使6炳才配合稱為嘉靖三大奇才。

他自承沒有楊博的口才,也沒有6炳這樣的深沉心機,但是他卻是這三個人中最厲害的一個,因為他的優點雖然沒有他們的好聽,卻是很實用——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