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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鈔法”

第二天一大早,魏廣德安排家丁給南京和九江送信後,就匆匆到了裕王府,等待西苑返還奏疏的批紅。

不出意外,在等人等待的時候,李芳就匆匆進屋,把手裡抄自內閣的條子送到裕王手中。

裕王看了眼,就面無表情說道:“父皇命林潤即刻逮捕嚴世番、羅文龍進京問話。”

聽到是問話,雖然有“逮捕”二字,可殷士譫、張居正等嘴角不覺抽了抽。

既然是問話,自然是答的不滿意就會變成審問,成為一個新的桉子,可若是嘉靖皇帝滿意了,似乎也就不是個事兒。

可見,昨日魏廣德一開始說嚴世番在江西的高調言行,還真未必沒有故意引誘御史清流彈劾之意。

直接回京城,無旨之下借嚴世番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可因為有了這道旨意在,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回京城了。

“看來,嚴冬樓此舉,怕真是有意為之。”

殷士譫終於還是開口說話,打破了屋裡的寧靜。

嚴世番很厲害,很難纏,這是屋裡所有人的共識,否則嚴嵩也不會以八十高齡還能竊據內閣輔之位而不倒。

“昨晚我去見了老師,老師也有些後悔,忘記了嚴世番是被配廣東,此事正該廣東按察司拿人的。”

張居正也跟著說道。

“善貸,嚴世番押入京城後,你去刑部勤快些,務必搶先看到他的供詞,絕對不能留一絲機會給他。”

裕王這時候開口,對一直沉默不語的魏廣德說道。

“是,殿下。”

魏廣德答得很乾脆,他的計劃中已經沒有了嚴世番的活路,自然也不會輕忽此事。

而且,按照魏廣德依稀的印象,這次嚴世番進京城,最後的結局應該是死路一條,只是不知道那時候的徐階、高拱是怎麼操作的此事,給他定下的什麼罪名。

到這個時候,除了魏廣德一開始說的,走一步看一步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就算要羅織罪名,可也只能向著林潤奏疏上的罪名靠攏。

擅自逃脫充軍,這項肯定是跑不了的,只是他肯定會以嚴嵩年老說事,很可能在嘉靖皇帝那裡變得不那麼重要。

至於誹謗朝廷,豢養死士、聚眾謀逆等,畢竟事在江西,這個時候也只能看林潤能帶回來什麼證據。

就算他們想要在其中動手腳,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你手裡還拿的是什麼?”

這時候,裕王看見李芳手裡還有一張條子,遂開口問道。

能和這張條子一起送來的,想來也是內閣裡認為比較重要的東西。

可是這幾日,除了林潤的彈劾奏疏引的風波,貌似也沒有其他的事兒了。

“這是陛下下旨,暫停寶源局鑄造錢幣的旨意。”

李芳急忙答話,同時雙手也上舉,把手裡紙條遞給裕王。

“暫停鑄幣?”

聽到李芳的話,屋裡幾人都把注意力轉移到那張紙條上,很好奇嘉靖皇帝為什麼會下達這麼一份旨意。

鑄幣,自然是指的鑄造銅錢。

可是大明朝的鑄造的銅錢和以往其他朝代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鑄造的銅錢並不是為了流通,而是用於宮廷賞賜用。

雖然,這些被鑄造的新錢其實也是用於流通的。

造成這個矛盾的根源,其實在於大明朝自朱元章時期所制定的“錢法”中,並沒有銅錢,大明自始至終都實行的是“鈔法”。

雖然後世有人將明朝有關銅錢的制度稱為“錢法”,有關寶鈔的制度稱為“鈔法”,但是這和後世貨幣已經是紙幣為主的時代,硬幣也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退出市場。

只不過,在明朝一直沒有明確的是,寶鈔行和回收的問題,寶鈔和錢幣之間的關係,往往是隨市面的變化而變化,朝廷在中後期干預失調,導致整個明朝的錢法都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態。

自明太祖朱元章詔造大明寶鈔後,對於明廷解決國內財政壓力的效果是明顯的,但是寶鈔在民間的流通卻經常是不通暢的。

明廷也一直致力於鈔法問題上不斷做出積極的調整和管理,但最終也沒能逃過寶鈔貶值和通貨膨脹的命運。

實際上,行大明寶鈔並不是朱元章心血來潮的反應,而是繼承元朝的制度。

我國是世界上最早明使用紙幣的國家,早在唐代就出現了具有現代匯票性質的“飛錢”。

宋代的“交子”、“會子”,已是比較成熟的紙幣,已是比較成熟的紙幣,金代承襲宋制繼續使用紙幣並有所展。

到元代,則在宋、金的基礎上更趨完善,實行純紙幣制度,金銀和銅錢都不許流通。

宋、金兩朝雖都行紙幣,但都與銅錢並用,作為法定貨幣,在金朝末年,曾濫紙幣來解決財政困難,造成了紙幣貶值,失去信用。

紙幣代替金屬充當流通手段,必須有充足的準備金。

元朝建立的紙幣則在制度上避免了出現濫紙幣的現象,元朝初期實行紙幣的準備基金充足,各地領取新鈔,必須先交金銀為本,集中全國現銀於國庫,以安定人心。

加之強制推行紙幣的權力機構國家政局比較穩定,也使紙幣的施行成為可能。

在此期間,元朝的紙幣也曾經出現過段時間的混亂,而究其原因則是因為金銀全部起運國庫,導致各地無紙幣可兌換的金銀,實際成了無本虛鈔。

元朝政府立即整治鈔法,並停止起運庫銀,鈔值重新恢復穩定。

但是自大德七年前後又出現鈔幣貶值,武宗即位後,濫行賞賜,開支浩大,任意動用鈔本,使鈔值更加下跌,而之後的政策皆未能重新穩定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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