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拿你手機給我打電話。”
席江回了神,目光移回到她的臉上,很是平靜地問: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
他話還沒說完,鹿言就當場變臉,大聲道:“是誰!大冬天的一直搓手給你保暖?是誰!把一萬塊錢的定製校服借給你穿?是誰陪著你去醫院,在手術室門口等了足足七個多小時確認你的安全……”
席江收回視線,拿出手機來,手指飛快地按下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鹿言兜裡的手機“叮鈴鈴”地響起來,她這才心滿意足地收了聲,拿出手機來把他的電話掐斷。
“很好,你起碼還有記性好這個優點,也不算太丟人了。”
她優雅地起身,再一次做作地拂了拂頭髮,看著他說:
“我是鹿言,你這輩子都得記住這個名字。懂?”
席江再一次忍住了揉一揉眉心的衝動,他跟一群全副武裝的大漢火併都沒這麼累過。
“門在那邊,自便。”
他抬了抬手指,頭也沒回地說。
但面前的人還站在原地,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一樣。
席江只能抬起頭,問:“還有事嗎?”
下一秒,他就看見少女用一種和藹又慈祥的眼神看著自己,說:
“你見過救命恩人自己走回去的嗎?”
席江:“……”
接下來這段時間,鹿言對這位新來的男主實施了“關懷備至”的政策。
她三分鐘一條文字,五分鐘一段語音,十分鐘沒收到回覆就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也不管他那邊在做什麼,直接聲情並茂地:“是誰!大冬天的一直搓手給你保暖?是誰!把一萬塊錢的定製校服借給你穿?是誰陪著你去醫院,在手術室門口等了足足七個多小時確認你的安全……”
然後就能把他給煩到直接關機。
但等到下一次開機被鹿言發現,她就會變本加厲,直接上三倍的折磨。
後來這位男主大概是明白了,她就是不稱心如意就不罷休的人,乾脆隨便她折騰,也不躲了,也不裝死了,大有一副“早還完債早解脫”的架勢。
而鹿言根本不需要跑去堵他,她寫了幾十份“轟炸”文案,隨機挑選著發,基本都是白天在學校裡吃飯時,上廁所時,上體育課時,想起來就複製貼上發一次,想不起來就隨便。
晚上回家後更是直接電話轟炸,他敢不接一次,她就敢給他發那家醫院的照片,從醫院大門口,再到手術室、病房,以及那些繳費清單。
明目張膽的威脅。
短短几天時間下來,席江已經被她折磨得“溫順”了許多。
起碼資訊知道回一下,哪怕只是一個字。電話也會接,哪怕接了也不會回她的話,但她絮絮叨叨一大堆廢話,他也不會再掛掉。
鹿言覺得自己真是他的再生父母,竟然這麼快就把他教得懂禮貌了。
嘖嘖嘖,看來她以後退休了還能去當個老師。
教書不太行,但育人肯定沒問題!
與此同時,鹿言的音樂社受苦日常也沒停過,她還是每天都準時去打卡,在明浼面前渾水摸魚一個多小時,然後心安理得地收拾東西回家。
中途還要見縫插針地去騷擾席江,日程安排可謂是非常充實。
開學已經一週時間,離音樂節也只剩一個多星期,但安成星還是沒有要回來的跡象,鹿言不由得有點著急。
他要是不回來,女主的伴奏找誰啊?
他倆自從上次的試膽大會之後,感覺關係就近了許多,鹿言因此沒有太強的緊迫感。
但眼看著都要到一個關鍵劇情了,男主還不回來,她就有點坐不住了。
於是這天一下課,鹿言就去了自己之前的教室,把鹿雪給叫了出來。
兩人到了一個小樹林,她見四下無人,才清了清嗓子,轉身對鹿雪說:
“聽說你也報名了音樂節?”
最讓鹿言放心的,就是女主了,都不需要多操心,人家自己知道走劇情,比其他幾個好了不是一兩點。
鹿雪聽見這句話,不知怎麼竟然有種“你可算想起我了”的感覺。
這段時間鹿言不知道在忙什麼,整天一放學就不見人,除了在音樂社練習,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否則不至於快到飯點才回家。
安成星一直滯留在首都,她看著卻也不著急,彷彿完全把這號人給忘了似的。
而明浼就在音樂社,天天和她朝夕相處,她卻也看不出有多高興,反而不那麼積極。
鹿雪越來越看不懂她,每當以為捋清了一點線索,就會被她展現出來的新一面給搞糊塗。
尤其是當鹿雪發現,鹿言已經很久沒來找自己麻煩時,這種疑惑就又多了幾層憂慮。
假如事態變得完全跟上一世不同了,那麼鹿言的結局還會是那樣嗎?
或者說,自己想要的,還是那樣的嗎?
“問你話呢!走什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