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慢著,讓三爺我先捋一捋啊!
聽王管事你的意思,是那個開飯鋪的三娘盯上了一個在‘兩間房’鎮上陶房裡燒製骨甕的陶匠,卻不能直截了當得將此人搜出來問話。
所以才在這趙家集上開了間飯鋪找過往的商隊套詞?這,這是何苦來哉?
就憑她那兩手功夫,就不能直接打上門去抓人麼?”
“大仙容稟,那兩間房並非是一般的去處!”
聽王管事講,這‘兩間房’鎮正位於趙家集與承德府城的正中。
此鎮周遭四五十里都沒有什麼大點兒的村社,除了過往的商隊必須在此歇宿打尖之外,絕少有外人無故到訪此處。
小鎮地處如此荒僻的所在,加之本身又不是什麼人口眾多的鎮店,自然就掘不得深壕壘不得高牆,這點使得小鎮的城牆防禦……幾乎為零。
為了防備周圍野獸以及流竄盜匪的襲擊,‘兩間房’鎮上幾乎家家都挖有藏身防盜的地窖。
甚至有些關係較近的人家還把幾家的地窖相互挖通,這下更是四通八達來去無蹤。
正是這一點,最終導致‘兩間房’鎮與其它小鎮不同。
有很多因與人結仇而走投無路的人紛紛進入‘兩間房’來掙扎求活。
而‘兩間房’的鎮民也對此雙眼一閉佯裝不知情,絕不輕易在外人面前吐露他人的居所行蹤。
當然前提得是被追逃的那人別在鎮子裡面惹事,此外他還得去鎮上的陶房裡做苦工。
須知這打土製坯是真正的技術活兒,非得正經八百的陶匠不可。
然而操持諸如砍柴燒窯搬運之類雜活的工匠學徒可就沒有什麼技藝要求了,有膀子力氣就能幹這活兒。
“因此,這‘兩間房’的陶房裡就容留了大量身家不清白的三教九流之徒務工。
想來應是哪個不開眼的扒手,一時見錢眼開扒了人家小娘子的荷包,這才觸動那位三孃的逆鱗,被其一路追殺至此。
楊爺,王某說句不中聽的話。
甭管那個聲言‘兩間房’鬧鬼的小二是不是在嚇唬咱,這件事都和咱沒關係,也沒必要去招惹那三娘,從中趟這個渾水。”
沒等小狐狸開口,楊從循就搶著連連點頭道“恩,王管事所言極是。何況楊某此時尚有要事在身,怎能在這等小事上分心。
眼下天色已然不早,依我看,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免得再誤了宿頭。”
“楊爺儘管放心,趕路這等小事就包在小人身上,還請東家和大仙坐穩了!”
說罷,原本扭頭斜靠在車架上的王把式猛地一挺腰,撮起中食姆三指在嘴邊,‘籲’得一聲鳴哨。
待後面數車的車把式紛紛以口哨回應之後,王把式在車轅上端正了架勢,將辮子在脖子上纏了幾圈,一抖韁繩,張口暴喝一聲‘駕’。
原本正閒庭信步的駕車駿馬頓時就仰脖呼嘯,接著就在‘咴咴咴’的鳴叫聲中,甩開四蹄,向著西北方奮力賓士而去!
只是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想不管就能置身世外的,楊從循和胡三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前面那個名喚‘兩間房’的小鎮上正有多大的一場亂子等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