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他沒少夢見過岑助理,但夢中的內容都很平凡普通,無外乎就是岑助理朝他揚著一雙漂亮的眉眼,笑得溫和,嘴上卻說著讓他氣得心梗的話。
又或是捉著一條蛇嚇他,笑盈盈地威脅他。
再超出範疇,也不過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岑助理腰上看。
可一切種種在昨晚這場夢境裡被打破。
他一直以來幻想的撕碎岑助理的夢想成真,卻撕的不是面具,而是別的。
賀明烈黑著臉,沉沉視線盯著窗外。
外面的世界被綿綿陰雨罩上一層灰濛濛的霧紗,這就使得時間明明已經不早了,屋子裡的光線卻異常昏暗,連帶著視野裡都蒙了一層灰。
卻也因此將夢中岑助理那張漂亮的臉和泛著霧氣一樣的眼眸映襯得更加清晰。
眼尾緋麗的紅也像在腦海中烙下深深的印記一般,揮之不去。
賀明烈的臉黑得更可怕了。
他煩躁地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像是要把那些紛繁的思緒從腦海中一併揪出來。
發現無果,只能暴躁地掀開被子,去衛生間沖涼水澡。
冰涼的水落在身上,他熱意散了些,開始在心裡罵起了許昭燃。
都是許昭燃這個畜生人渣,在他們面前說什麼男人怎麼怎麼好的話。
自己自甘墮落也就算了,還非要拉著他們下水。
賀明烈罵罵咧咧。
到最後,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沒忍住罵了一聲。
“你也是個畜生。
……
陸野回到學校後,將岑助理借給他的衣服洗得乾乾淨淨,晾曬在寢室外面的陽臺上,準備下一次到芸景小築見到岑助理,把衣服還給他。
誰料一早醒來,外面下了雨。
宿舍長秦楊踢踏著拖鞋進來,一手拎著雨傘,一手提著兩碗打包回來的熱餛飩,嘴上不住吐槽。
“也不知道哪個寢室的缺德傢伙曬的褲衩子,下雨天不收回來,我剛走到樓下,風一吹,直接掉下來糊我臉上了。”
他對鋪的兄弟聽到這裡,毫不厚道地笑出聲:“這畫面想想就好笑,運氣不錯,可以去開張彩票。喂,陸野,你幹什麼?危險!”
兩人吐槽說笑的空當,一抬頭,發現宿舍裡那個萬年冷酷臉,卻偏偏更受學校女生歡迎的校草室友陸野,正在翻身往陽臺下爬。
他們所在的宿舍樓層是三樓。
雖然看上去距離地面並不高,但要是從上面掉下去也是夠嗆的。
兩人一個顧不上吐槽,一個從被窩裡快速鑽出來,不約而同地飛奔到陽臺。
這時,陸野已經翻回來了,輕飄飄地跳下,手裡拿著一件被弄髒的白色衛衣,正是上個週末他從外面穿回來的那件。
很不合身。
也不像他平時的穿衣風格,他平常總是穿深色的衣服,看起來更加冷酷了。
“你不要命了!”秦楊被剛才眼前的一幕嚇得心驚肉跳,“一件衣服而已,值得你特地翻陽臺去撿嗎?”
“是啊。”另一名室友撫了撫胸脯,探頭看了陽臺一眼,吸了一口氣,“這要是掉下去,摔得缺胳膊少腿的,白瞎你這張臉和這麼優秀的成績了。”
陸野不語,徑直從兩名室友面前走過,去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
舍友們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知道陸野除了不愛說話,喜歡冷著一張臉,其實沒別的什麼。
相反,他總是默默地打掃衛生,在寢室裡做實事。
找他幫忙,也總是悶聲不吭就把問題解決了。
比那些光說不做假把式和只會嘴上吹牛皮的人強得不要太多。
更不像隔壁其他人說的那樣是個怪胎。
秦楊搖搖頭,不再囉嗦。
只叮囑他洗完衣服記得吃早飯,打包帶回來的餛飩裡,也給他捎了一份。
陸野這時轉過臉,說了聲好,謝謝。
他重新清洗這件衣服,正面衣襬不知擦上了什麼東西,鏽跡斑斑,怎麼也洗不掉。
陸野只好先把它浸泡在水裡,去吃室友幫忙帶的餛飩。
同時拿出手機,給岑助理發訊息。
在芸景小築兼職的這段時間,工作方便需要,他加了岑景耀的聯絡方式,也加上了岑助理的微信。
但直到現在,兩人的聊天介面還是空白的。
陸野垂眸,手指在輸入框打字。
來來回回許久,最後發了一句:[對不起,不小心把你借給我的衣服弄髒了,清洗晾乾可能還要幾天,我晚點還你可以嗎?]
[沒關係。]幾乎是沒等幾秒鐘,岑助理的訊息就回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