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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京城

老丈人忽然問起自己來,魏廣德知道他肯定早就想知道內情。

之前在小校場戶部公署的事兒,魏廣德已經知道,估計徐鵬舉問他的目的,一是考慮下怎麼說出口,二就是看看有沒有可能從魏廣德的處理方式中找到借鑑之法。

至於魏廣德,他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

兵變之時他不在場,為了湖弄亂兵隨口說出的話,別人又能怎麼說,所以他很老實的把自己怎麼鎮住亂兵的事兒就說了出來。

“黃懋官是翻牆摔死這藉口是你提的?”

張鏊這會兒嘴巴微張,之前聽到亂兵送回黃懋官的屍時,他還在想黃懋官到底怎麼死的。

是被亂兵打死的還是真是翻牆摔死的,現在知道答桉了,肯定就是被人打死的,只是找了個體麵點的理由。

不過這個理由好,至少可以敷衍朝廷,不會讓朝廷覺得失了面子。

對付那兩千多亂兵,殺是絕對不能的,只能想辦法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以,張大人,回頭你讓人知會下黃家的人,別亂說話。”

何綬對於魏廣德搞出這事兒卻是很滿意的,嘉靖皇帝好面子,這是所有太監都知道的事兒,要是知道三品大員被一幫亂兵打死,為了面子怕不知道要株連多少人,就是自己怕也要遲不了兜著走。

有了這個理由,那麼所謂的兵變就是一場誤會,黃懋官的死也只是一次意外。

徐鵬舉微微點頭,隨即又開口說道:“另外,當時我和張大人為了平息這次風波,在小校場和亂軍有過交涉。”

話說到這裡,徐鵬舉略微停頓片刻,環視了大廳裡所有人,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瞭解了振武營士卒的請求,他們對於自去年開始把折色從5錢銀子變更為4錢銀子很有意見,當時就質問我們此事是否經過朝廷批准。”

徐鵬舉撇撇嘴,看著張鏊,那意思該你來說這個事兒了,你也是知情者。

張鏊被徐鵬舉一盯,當然知道那意思就是讓自己也說兩句,當即咳嗽兩聲接話道:“據本官所知,去年戶部卻是上過奏摺提過此事,但是並沒有得到朝廷的批覆就擅自更改了折色,這是這次亂兵衝擊戶部衙門的主要原因,他們要討回被戶部剋扣的軍餉。”

“去年,那這事兒就是馬坤的主意了?”

何綬忽然插話進來道。

“應該是馬部堂授意的。”

張鏊答道。

“這個黃懋官,執行了馬坤的命令,卻是丟了自己的性命,呵呵......”

何綬忽然輕笑出聲,隨即又輕蔑的搖搖頭,似乎是在嘲笑那為此送命的黃懋官看不清楚現實狀況。

這兩年,南京城和周邊是真的受災嚴重。

災年嘛,本該救濟下那些士卒的,結果被他們搞反了,不僅沒有接濟士卒,反而剋扣人家本就不多的餉銀,不鬧事兒才怪。

不過很快,何綬就收起笑容面帶嚴肅的問道:“那你們和那些人是怎麼說的?”

這就是要實質的東西了,何綬也聽出來了,那個時候魏國公徐鵬舉和尚書張鏊怕是迫不得已答應了亂軍什麼條件,所以才有機會成功脫身。

這些事兒和他沒什麼關係,反正事後把知道的報給司禮監就好了。

那些亂兵能提的條件,無外乎就是脫罪和給銀子,這些其實在何綬看來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亂兵沒有禍亂南京城,那一切都還可以收拾。

“他們張口就要十萬兩銀子,哪可能給這麼多,就算我們答應下來,朝廷也不會答應。”

張鏊苦笑道,“所以我們說回來商量下,不然還真不容易讓那夥亂軍消停下來。”

這時候,張鏊開始要爭功了,他們用緩兵之計讓振武營亂兵消停下來,雖然之後亂兵又派人來追他們,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兒,或許是想留下他們做為和朝廷談判的人質,幸好魏廣德及時出面制止了他們。

其實後面的追兵,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現黃懋官死了,知道死了個朝廷三品大員不好收場,就算和朝廷和談,自己這邊怕也有人要付出性命才能瞭解此事。

張鏊雖然儘量把當時他們被迫接受的條件說成是計謀,讓振武營亂兵停止作亂的策略,可是屋裡都是人精,自然知道當時的實情怕不是張鏊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設身處地的想想,要是當時是自己的話,怕也只能捏著鼻子先認下再說,只求能夠脫身。

至於事後的解釋,我們是答應了,可朝廷不答應,我們有什麼辦法。

“那些事兒就不說了,說說到底給他們開出什麼條件來解決此事。”

何綬不想聽張鏊他們推卸責任,這事兒和他沒關係,他只想如何平息振武營亂兵的怒火。

對於何綬的提議,張鏊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和魏國公徐鵬舉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在眼神交流後達成一致,這才由魏國公徐鵬舉向著周圍恭候侍立的屬下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沒人叫你們都別靠近這裡。”

這裡是守備府,除了何綬帶進來的兩個小內侍外,其他都是他的人。

在徐鵬舉話音落下後,四周侍立的護衛和書辦都急急退出了大廳。

“邦瑞,你也先下去吧,在門外守著,不讓其他人靠近。”

說完話,徐鵬舉又看了看魏廣德,不過隨即又和張鏊對視一眼,在徐邦瑞退出大廳後,也沒有說出其他話來。

本來魏廣德還想著自己出去得了,不淌南京城這場渾水,沒成想卻是這樣的結果。

現在的魏廣德感覺自己的位置有點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關鍵沒人開這個口,他也拿不準該不該主動起身告辭。

不過不管是徐鵬舉還是張鏊,卻都沒有再看向他,顯然沒有要讓他離開的意思,這會兒兩個人都是直直的盯著何綬那裡。

要說起來,屋裡除了魏廣德穿著青袍,也就只有那兩個穿灰色內侍服的小內侍了,其他人無一不是紅色官袍加身,顯示著自己在南京城裡的權勢。

“你們也出去。”

何綬心裡狐疑,不知道他們把人都支走後要做什麼,不過之前徐鵬舉和張鏊可是一起跑出來的,估計路上有些計較。

待兩個小內侍領命出了大廳,徐鵬舉依舊氣定神閒坐在上位置上,並沒有說話的意思,而張鏊這時候咳嗽兩聲,吸引來屋裡眾人的注意力,這才開口說道:“那些士卒軍餉折色的問題,本來戶部在沒有得到朝廷批覆前擅自改動就是違制,我覺得理應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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