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可惜，當時遠在西南山區的林玖，沒能回答許大小姐的問題。

許聞君不僅從天才神壇上跌落，還被林玖踩在地上就著滿地的汙泥碾了幾腳，單單一個慘字根本不足以形容許聞君的現狀。

殺人誅心，林玖這一道擺得夠狠。

若不是當初和清雲交易尚且需要許聞君這個活著的棋子，林玖恨不得把這顆老鼠屎扔到玄火的岩漿裡去，哪兒還會讓她蹦躂這麼久？

許聞君歇斯底里，許志強畢竟在名利場上混了大半輩子，哪能猜不出他這個心高氣傲女兒的現狀？修仙已經無法指望，許聞君又拒絕出去做任務，他對許家來說就是廢棋中的廢棋，再難指望。

每天只靠著那點力氣活換來的食物，都不足以填飽他自己的肚子。

為了活下去，許志強瞞著許聞君，直接把許聞君許給了某個2級異能小隊隊長。

直到許聞君被弄到了對方的床上，許聞君才反應過來許志強揹著她做了什麼樣的打算，逮著對方意亂情迷的空子，許聞君直接出手殺了那個對她心懷不軌的隊長，跑回了家。

異能小隊的報復找上門來，實力大打折扣的許聞君被眾人摁倒在地上，一雙雙骯髒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扯壞她敝體的衣物……就在這個時候，少陽的人出現了。

有修士坐鎮許聞君的命這才保下來，然後，在許聞君的默許之下許志強被異能小隊的隊員們硬生生拖了出去。

許聞君緊張得渾身顫抖，消瘦之極的小臉上一片慘白，許志強破音的尖叫痛呼像是直接穿破了她的耳膜，迴盪在她的腦子裡，每撞一下，都是血淋淋的痕跡。

她抗爭了、糾纏了整整二十年的許家，這場血脈上的緣分，終於止步於此。

接下來的路，只有她一個人了。

許聞君被修士們帶回少陽，內心除了惶恐就是惶恐，她和清雲因為異火的事已然撕破了臉，再加上現在神識被廢，她對清雲半點用處都無。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局死棋，她再無翻身機會。

許聞君到達少陽，被修士們直接帶到了掌門凌霄修煉的山洞中，她這才知道，她的師尊清雲已然成了一堆骨灰，死得不能再死。

許聞君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再次提了起來。

她現在的狀態，已經有金丹修為的凌霄一眼就能參破，他又有什麼目的？

在凌霄的詢問之下，許聞君把當日在西南山區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凌霄的身份就擺在那裡，許聞君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造次。

“本座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事成之後，本座可以幫你恢復神識，畢竟你天資罕見，這麼埋沒下去，是少陽的損失。屆時，本座會出手解決你的仇恨。”

許聞君伏在地上，看不到凌霄眼裡的冷光。

“現在，你認認這幅畫像上的人，和你說的那位林姓的女修士，可有什麼相似之處？”

畫像上是一個身穿長衫的俊秀男子，眉目如畫，身姿如玉，立於橋上，落款上只有兩個字，玄羽。

一個男子，能和林玖有什麼相似之處？頂著凌霄迫人的氣勢，許聞君雙手指甲都扣到了身下磚石的縫隙裡，手心的冷汗幾乎要把磚石浸溼，一雙失去了神采的大眼在畫面之上轉了幾圈，終於現了一絲端倪。

許聞君從洞府中出來的時候，那雙眼睛裡重新充滿偏執的瘋狂，被修士們帶到了前院一處年久失修的客房中後，緊接著，周慕海就跟了上來。

周慕海出現得太過突然，許聞君還沒反應過來，纖細的脖頸就出現在周慕海的手裡。

少年沒什麼表情，眼眸裡像是結滿了碎冰，看著許聞君的目光和看死人無異。

“你和凌霄到底說了些什麼？”

許聞君還活著，確實出周慕海的預料，想到許聞君作下的妖，周慕海恨不得現在就直接掐死她。

“你，你不敢……”

許聞君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這裡是少陽，是凌霄的地盤，她不知道一直跟在林玖身邊的周慕海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但她敢確定，周慕海不敢對她下殺手！

許聞君想起在洞府中看到的一切，吃吃地笑了起來，任憑周慕海怎麼逼問，硬是咬緊了牙關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