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居然活過來了？

【吾從未死過，什麼叫‘活過來’？】

林玖心裡剛升起這個念頭，識海中就響起了螣蛇獨有的霧沉沉的聲線，連忙調動神識內視，果然看到靈海之中螣蛇正盤旋在她的金丹周圍，像是在仔細觀察著似的。

【三十一歲已成金丹，你倒是比玄羽天賦、氣運都要高些，看來吾百年之內飛昇有望。】

【只是你這金丹，雖凝而不散，但到底差點火候，還需好好歷練。】

林玖一噎，連帶著身下的闊劍都輕微地顛簸了一下，林玖並未將闊劍煉化，只滴了精血，使用起來不如直接煉化來的那麼隨心所欲，還是得提著一點精氣神。

“怎麼了，林？”

莉娜感受到闊劍的顛簸，還以為林玖出了什麼岔子，連忙穩住身體問道。

“沒事，”林玖轉身把手裡一大捧香蕉遞到莉娜手裡，“傍晚才降落，你們先吃點東西。”

“哦哦。”

莉娜乖乖地接過香蕉，不做他想。

倒是艾登注意到了林玖的不自然，張嘴想說點什麼，但現在情況特殊，最好還是不要分散林玖的注意力比較好。

【螣蛇前輩，那天子毓自爆之後，到底生了什麼？】

【你即將身隕，吾恰好清醒，救了你一命而已。你身上那件至寶因為你心境不穩而關閉，封印了你的修為神識，你才沒有現吾已經醒了。】

林玖點了點頭，螣蛇說的過程和她猜想的相差不遠，看來以後還是得把心境排在修煉之前才行，這次意外是因為她幸運，若是再有下次，她未必能有這麼好命。

經此一道，林玖越覺得小仙源存在的意義是扶持她和教導她，她於小仙源來說不過是個過客，至寶不隕，就會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而就算是修士，也有身隕道全的那天，她並非真正意義上小仙源的主人。

【你能做如此想，卻是個少有的明白人。】

螣蛇在少陽門覆滅之後，契約轉到了林玖身上，成為潛山宗宗主的護山靈獸，順便將數百年來才凝練出一顆的霧珠送給了林玖。

要知道末法時代靈氣稀薄，螣蛇多少年來才凝練出來這麼一顆寶貝，一下子連猶豫都沒有就送給了林玖用作守護山門。甚至在因為交出霧珠而虛弱的期間內願意“屈尊”棲息於林玖的靈海。

彼時連見多識廣的玄異都嘖嘖稱奇了幾天，可見螣蛇對林玖百年誓約的重視。

【那個瘋子說得對，你就是個劃時代的人，吾不會看錯人。】

林玖聽到了螣蛇大佬接二連三的誇讚，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時候也看得出來，螣蛇這是願意和她多聊聊，大約是真的憋太久沒跟人說過話了。

【前輩方才說，什麼不似我的作風？難道是那個莫莉？】

【心軟對修士來說，並不是優點。】

是心軟嗎？

林玖倒不覺得是心軟，她一早就知曉莫莉還有兩個孩子，這個女人自私、動搖、愚蠢，但卻是個真正的母親。

她知道莫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孩子活下去，她的存在於莫莉來說是妨礙孩子們活下去的絆腳石，自然想要剷除。

林玖掉落岩漿坑的瞬間，並未將殺意集中在本身上。反而毫不猶豫地拔下本身上的金屬刃，丟向莫莉——她是想一擊必殺的，奈何事出緊急，莫莉只失去了一條右臂。

但要說算舊賬吧，林玖又下不去那個手。

隨著修煉，隨著見識到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廣，林玖不得不承認，眼界越高，她反而越來越小氣了。

因為擁有實力，她就有睚眥必報和護短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