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劉紅月就紅腫著眼睛跑去找趙韻。
趙韻沒想到劉紅月會過來,下意識看向門口,見沒人看到才鬆了口氣,將她請進門,然後倒了杯水後溫聲問:“怎麼過來了?”
心裡卻並不想她過來,之前跟劉紅月來往密切還能說是因著汪玲的緣故。可出了昨天那檔子事,劉紅月名聲惡臭,讓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好。
劉紅月聽到這話,眼睛又是一溼,氣道:“還不是戚敏,他罵我無恥卑鄙,說我竟然幹出這樣的事,讓他在部隊裡抬不起頭來,還說金秀珠沒罵錯,我就是劉眼紅。”
“我眼紅什麼了?我又沒說錯,那個金秀珠天天在家做好吃的,我就不信她是清清白白的,沒拿食堂裡的一飯一菜?他就知道幫著外人欺負我,昨天晚上還當著我的面打小康,你都不知道他多狠心,那麼長那麼粗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兒子身上,就跟不是他兒子一樣。”
趙韻見她哭得鼻涕連著眼淚,微微別過臉去,看到不遠處女兒趴在桌子上豎起耳朵偷聽,眼睛微微一瞪,然後示意她回房間。
棠盈見被媽媽逮住了,鼓了鼓臉,不開心的從凳子上蹦下來,噠噠噠跑回房間裡。
劉紅月還在說:“我知道他在恨我呢,覺得我比不上那個金秀珠,覺得我給他丟人,恨我當初騙婚,可是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我堂妹年輕漂亮他就同意,我長得醜他就嫌棄是吧?”
說這話的時候還看向趙韻,趙韻不知道怎麼說,她也聽說了劉紅月和戚營長以前的爛事,心裡在想她要是男人也嫌棄,不過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戚營長不是這樣的人,嫂子別亂想,要真是嫌棄怎麼會有孩子?”
聽到這話,劉紅月吸了吸鼻涕,趙韻見狀覺得有點噁心,硬著頭皮沒有別過臉,劉紅月心裡一虛,不過還是理直氣壯道:“可不是,他要是嫌棄,就該在婚禮那天給拒絕了。”
絕口不提是她慫恿她婆婆裝病脅迫他跟自己生孩子,也絕口不提婚禮那天她跟著全家跪下求戚敏別鬧。
趙韻聲音更加柔和,“嫂子彆氣了,夫妻間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過兩天就好了。”
劉紅月聽了臉色反而更難看,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是普通夫妻,像她和戚敏這樣的,吵架就沒和好過,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扭過頭看向趙韻,眼裡帶了幾分埋怨,生氣道:“都怪你跟我說在金秀珠家看到她用糕點招待祝政委的愛人,還問我食堂工作的待遇,我才想著去舉報她,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都不敢出門,誰看到我都對我指指點點。”
不敢出門還敢來我家?
趙韻聽得心裡一梗,對劉紅月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也不意外,好在她正愁著沒借口甩掉這人,聽完立馬臉色一冷,裝作生氣道:“我好心安慰你,你就這樣說我,我只是天天在家待著無聊,見金秀珠的工作好便忍不住問了一下,後面知道她是憑自己本事進去的,便打消了念頭,哪知道你會去舉報人家,是我讓你去舉報的嗎?你竟然怪上我了,你走吧,說實話,像你這樣的人我也不敢深交。”
劉紅月難以置信的看向趙韻,瞪大眼睛問她,“你什麼意思?”
自己好不容易跑出來找她訴苦,她卻要趕自己走。
趙韻冷冰冰道:“我的意思是讓你趕緊離開我家,這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與我無關,不要把你犯下的錯怪到我頭上。”
“趙韻,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請你離開!”
將劉紅月趕走後,棠盈才回到客廳,看到媽媽在用抹布擦拭剛才劉嬸嬸坐過的椅子,忍不住問:“媽媽,劉嬸嬸會不會在背後說你壞話?”
趙韻聽了冷笑一聲,“她現在能跟誰說?還有誰願意理她?”
轉而看向女兒,嚴肅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還小,有些事不懂,你只要準備明年上學的事就行了。”
棠盈不高興的撅了撅嘴,心裡不服氣,她怎麼就不懂了?她不僅知道媽媽討厭這個劉嬸嬸,還知道媽媽一直都沒忘記樓下那個江叔叔。
因為江叔叔娶了別人,所以媽媽才嫁給楊叔叔的。
——
晚上,江明川回來跟金秀珠說,嚴團長讓他們去吃飯。
金秀珠也沒多想,就把準備炒的菜放下了,裝到碗裡用碟子蓋上,留著明早炒。
還囑咐江明川將爐子上的鹹鴨燉粉絲拿下來帶上,自己回屋裡換衣服。
一家四口也沒停留,弄好就出門了,金秀珠問江明川,“今晚吃飯的有多少人?”
她其實想問劉紅月一家在不在。
江明川知道她想問什麼,說:“我問了,嚴團長說沒別人。”
金秀珠點點頭,“那就好。”
哪知道到了嚴團長家,就發現客廳裡除了嚴團長兩口子,還有楊耀一家。
金秀珠腳步一頓,扭過頭看向江明川,眼神充滿殺氣。
這就是他說的沒有別人?
江明川也是一愣,隨即皺了皺眉。
只有嚴團長尷尬的朝江明川笑笑,然後熱情招呼他們進來,還掐著嗓子對兩個孩子笑道:“小巖、燕燕還認不認得伯伯?”
兩個孩子乖乖叫人。
付燕燕忍不住將視線挪向坐在桌子旁邊的女孩,小女孩打扮的很精緻,對上付燕燕的眼神,立馬吐了吐舌頭。
付燕燕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旁邊賀巖就看到了,覺得自己妹妹被人欺負了,站到她前面瞪向女孩。